她颤栗着,艰难适应,泪眼婆娑。
“我恨你,恨死你了。”拳头砸在他胸口。
“我爱你就行。”他亲吻她时,将眉骨上半干的血擦到了她脸上。
甜甜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周景仪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内心竟然在此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兴奋感,和以往任何一次亲密都不一样。恨是真恨,爽也是真爽。
爱意汹涌,恨意饱胀,似一张浸透了油的纸,难分界线。
谢津渡说的那些事,除了让她觉得他变态,还让她觉得他可怜。
最坏的兽,也是摇尾巴的狗。
她牵过它的绳。
牵过狗没什么意思,牵过野兽才有意思。
有意思归有意思,她还是恨他,她讨厌那种窒息感。
“混蛋,没用的,我肯定要和你离婚。”她扯他的头发,一根根地拔,恨不得让他成为秃子。
他猛地用劲儿,“都软成泥了,嘴巴还这么凶,周景仪,你承认吧,你就是爱上了魔鬼。”
“鬼才爱你。”
他动作越凶:“不爱我怎么咬得这么紧?”
“离婚协议书我都签好字了。”她不依不饶。
“让你的离婚协议书见鬼去吧。”他语气凶,力道大,发狠地折磨她。
周景仪这会儿又恨又爽,继续刺激他:“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现在不过是一条马上要被主人丢掉的狗。”
“在那之前,先被狗玩死。”
“混……蛋。”她的声音碎掉,像是扔进了河水里的石头,渐渐沉底。
从早到晚,他都没有离开别墅,只是换了地方。
料理台到地下室,再到主卧,盥洗台、浴缸……
身体贴在一起,汗水交融,腿都被他捏紫了。
她内心是矛盾的,她对他的感觉很奇怪,有爱,有恨,有同情,有憎恶,有恐惧,甚至还有兴奋和瘾。
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情感?
谢津渡跟踪她、监视她,这点她完全忍不了,就这一点足以抵消她对他的全部好感。
爱不是枷锁。
爱必须是自由的。
如果人身不自由,爱连继续生长的土壤都没有,她做不到自欺欺人。
半夜,她用甜言蜜语把谢津渡哄走后,坐在沙发上抽完了半包烟,拿上衣服开车去了温泉酒店。
次日一早,她让律师给谢津渡送去新的离婚协议。
谢津渡见到律师并不意外。
不等对方把协议拿出来,他率先开口:“陈律师,签协议这种事,还是双方一起到场比较好,我要亲自和我太太谈。”
“周女士暂时不想和你见面。”
谢津渡声音冷淡:“那您请回吧。”
律师出身未捷,只好打电话和周景仪说明情况。
隔日,她带上四个保镖来找谢津渡。
离婚协议拍在桌上,她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签吧。”
男人翻看完协议后说:“我对里面的条款内容有疑义。”
周景仪可没惯着他,打电话让人送来了电脑和打印机,现场让律师修改协议,打印装订。
谢津渡看着那份修改过的协议,迟迟没动静,似在做着最后的抗争。
“你是对字体不满意,还是对格式不满意啊?”她好声没好气地问。
“都不是。”他说。
周景仪冷笑一声警告:“那你是自己签,还是我让保镖握你的手签?”
“月月,我们一定要闹成这样吗?”他伸手来握她的手腕,“你明明喜欢我,别闹了好吗?”
闹?她才不是闹。
周景仪懒得废话,朝边上的保镖递了个眼色,四个人一起上,将谢津渡摁在了桌上,其中一个握住他的手往协议上写字
谢津渡大声问:“离婚的事,妈同意了吗?”
周景仪神色微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