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iam的身高和谢津渡相仿,周景仪心中涌起一丝微妙情绪,仿佛和她一起看日出的人就是年少时的玩伴。
不久,火红的太阳跳出了水面,像一个新出生的孩子,圆圆的脸蛋,蕴藏希望。
周景仪眼窝发热,心口发涩,她将衣服还给男人,快步回了船舱。
谢津渡立在甲板上,静默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他该怎么挽留她呢?
William不能说话,谢津渡更不能。
外套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却沾染了好闻的香气,他舍不得穿,低头在那衣领处嗅了嗅,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又航行了两个小时,游轮停靠进北海道。
满船的人下来游玩,他们会在岛上待两天。
傅云舒来过北海道好几回,游玩兴致不高。
他们下榻在登别温泉酒店,傅云舒拿上装备拉上周景仪一头扎进日式温泉。
温泉泡久了也腻,时间还早,闺蜜睡觉,周景仪裹上外套出门转悠。
走了没多久,在路上遇上了William。
这家伙一个人在外面竟然也戴着面具。酒店办理入住的时候他们没一起走,他应该是有摘下面具的,不过她没看到。
他看到她,故意停下来等她。
“在等我?”周景仪踱步过来问。
他打字回答:“我不懂日语。”
周景仪笑:“巧了,我也不懂。”
不懂日语的中国人,在日本并不会迷路,他们徒步去了着有北海道心脏之称的登别地狱谷。
峡谷内景色壮观,白雪覆盖着山顶,随处可见裸露的赤褐色岩壁,火山地形交织着原始森林,这里地热活跃,岩壁间随处可见大大小小冒着热气的天然温泉。
地热炙烤石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臭鸡蛋气味。
那种感觉,虽谈不上美妙,但是很神奇。
傍晚时分,木质栈道上亮起一长串橘色地灯,山谷里似盘踞着一条橘色的龙,别有一番情致。
回程路上,下起了雪,山道上很滑。
William主动把胳膊递过来。
周景仪挑了挑眉梢,说:“我可不随便和人牵手。”
他又打字给她看:“这是收费项目,一个小时200块,别想占我便宜。”
这语气竟也也有几分像谢津渡。
周景仪噗嗤一声笑出来,她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成交,200块就200块。”
山中寂静,走了一段路,周景仪忽然有了聊天欲:“William,你要是能讲话就好了。”
谢津渡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
女孩垂着脑袋,肩膀微微向内蜷缩,双臂耷拉着,目光暗淡,模样看着很不开心。
她很少会流露出这种神情。
谢津渡的心,像是被人用扯紧的皮筋狠狠弹过,腾起一阵热辣的痛意。
他看向周景仪的目光也是苦闷的。
周景仪连忙说:“啊,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我就只是想能有个人说说心里话。”
他点点头,又打字给她看:“我可以听。”
“也行,”她耸耸肩,吐了口气,继续往下说,“其实,你很像我一位朋友,我和他一起长大,我很喜欢他。”
谢津渡听到这里,呼吸短暂地停滞住。
雪簌簌落下,脚下柔软的雪粒被踩得沙沙作响,女孩睫毛上沾了晶莹的雪粒,将融欲融的,似欲落未落的泪滴。
她声音低低的,似是遗憾,似是难过地开口:“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那么容易,遗忘一个人那么漫长?”像是要用尽一生的力气。
他不能回答她,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拥抱。
两人身高差了一截,她靠在他心口,隔着衣服,听到了他的心跳。
那种熟悉的感觉,像电流一样袭击了她的心脏,酥酥麻麻。
虽然不是他,但是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