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津渡不是故意不搭话,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两粒纽扣霸占了。
因为过度紧张,他指尖在发抖,手心在出汗。
周景仪没在说话,忽明忽暗的灯光在她后背上跳动。
好漂亮,好想触摸……
他被心底的恶魔驱使着,又被那跳动的光蛊惑,指尖一点点靠近……
一下,只碰一下,他对自己说。
指腹在她脊柱上短暂地轻点过后,迅速移开。
周景仪也感觉到了,湿热的触感,一触即离,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的吸盘,引得她一阵颤栗。
他应该是不小心碰到的吧,她想。
“弄好了。”谢津渡把手从她后背上移开。
“衣服帮我拿着,我一会儿还要穿。”周景仪冲身后嘱咐完,快步出了盥洗间。
四周奇静无比,头顶的灯一闪一闪地跳动着,他抱过那堆她换下来的衣服,呆愣愣地立在那里。
这些东西上沾满了她的体温和气息,是那种让他陶醉到晕厥的味道。
他萌生出某种错觉,仿佛怀中抱着的是她……
胳膊不自觉地收紧,鼻尖贴上去细嗅,想将这些记录进身体。
人群突然尖叫起来
比刚刚更吵。
他想起周景仪还在外面,忙抱着衣服追出去。
他的天使已经站到了聚光灯下,肩薄腰细,发丝飞扬发着光,没有刻意的浓妆艳抹,但就是很镇得住场子。
有人送了把吉他上去,她道了声谢,抱进怀里,几下调好了音。
周景仪是今天晚上唯一一个上去叫板挑战的女孩,又是亚洲面孔,虽不明实力,但勇气可佳,加上脸蛋儿漂亮,引来无数人加油打气。
临时主持插进来说话:“比赛共三局决胜负,我们有三种不同的比赛方式,由你们自由选择顺序。”
脏辫男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女士优先,你来选第一局。”
周景仪轻蔑一笑,朝他抬了抬下巴,用流畅的英文说:“还是你先选吧,弱者优先。”
脏辫男觉得她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最后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他选了最拿手的对战方式倒放复刻。
主持人稍作解释,观众席随机找人倒放一首曲子,谁先用吉他复刻出原声,谁就赢。
周景仪点点头,表示已经清楚规则。
吵闹的人群安静下来。
音响里叮叮当当响起一段旋律,倒放开始了。
周景仪闭眼听了不到5秒钟,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脚趾打着节拍,原地起调,指尖在琴弦上由慢到快拨动,光在她周身跳动、摇曳。
熟悉的前奏响过一阵后,选曲人跳起来起来大喊:“天啊,难以置信,就是它,就是它。”
紧接着,人群兴奋地叫起来
周景仪对比毫无波澜。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指尖拨弹,身体和吉他的旋律融为一体,她被光照亮,或者就是光本身。
所有人都被那曲子里的忧伤情绪感染到,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她身上。
浓烈的情绪直至高潮处戛然而止
她的手指短暂地离开吉他,朝台下卷手示意。
霎时间,所有人跟着旋律一起高唱起来:“I stay up all night. Tell myself I'm alright. Baby, you're harder to see than most…”
谢津渡的目光被她牢牢吸引,磁石一般追着她跑。
周景仪注意到了他,却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直到那句,“How do I love,how do I love again?How do I trust,how do I trust again”时,她朝隔着人群他投来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