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爱你。”

“万夜”

“我说了，我不爱你。”

月晕徒劳将墨色的山峦涂上虚弱的白，粼粼细浪，十里湖光，乘梦的潮涌漫无目的地行舟，星星铺成天上的路，深深嵌进云端的根。林万夜忙转了话题，柔声问，“当时筑基期不是修得好好的吗，为什么你后来去做魔修了呢？”

“万夜，你知道的，”他说，“我生性如此。”

“生性？”

“我生性恶劣，什么事都想尝试一下，什么事都想去破坏，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而且要得到最好的，无论过程有多么艰难。你觉得魔修和仙人，有什么区别吗？”

林万夜没说话，给婪瑛和自己又各斟了一小杯米酒，陶瓷的小酒盏闪耀着柔和的月晕，“我听着，你说。”

赵婪瑛笑了起来，“魔修和仙人最大的区别，就是魔修更自由。”

林万夜放下酒杯，定定望着他，半晌，缓缓吐出一句话，“你以前也是仙，你本该是我的同类。”

赵婪瑛眼尾上挑，眼尾似有一抹艳色，眼中似有两团火，他捏住林万夜的下巴，缓缓靠近，两唇相接，仿佛在耳鬓厮磨，唇齿相濡，两人都没有说话，却在无声中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赵婪瑛用手指轻轻拭去林万夜唇上沾染上的唾液，他看着林万夜，眼中满是深情，“万夜，我不能成仙，我想要的太多了，我的野心不允许我一文不名、恪守成规，要我清心寡欲我做不到……”

“你不配。”林万夜垂眸打断了婪瑛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赵婪瑛的眼神晦暗不明，“万夜……”

林万夜深吸一口气，“贪婪、欲望，这些都是借口，你只是不想控制自己罢了。”

“万夜，”赵婪瑛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你说得没错，我是个野心家，我是贪婪的，欲望也是无穷无尽的，但是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错。万夜有梦想吗？”

“我当然有梦想！我……不不，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们魔的修炼方式是会伤害到他人的！这当然有错！”林万夜义正言辞地撑起上半边身子，像是抢占战略高地似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仰躺在身侧的赵婪瑛。

赵婪瑛脸上带着一丝嘲弄，“那你们仙不会伤害他人吗？”

林万夜愣了一下，想要反驳，又不知如何反驳，一时语塞。

赵婪瑛突然眼泪汪汪十分浮夸地蜷缩扭动起来：“啊！！林万夜不喜欢我！我受伤了，受情伤！他之前还把我杀了当KPI啊啊，魔被仙利用压榨了啊！还有没有天理啦！被仙狠狠伤害了，额啊，死了。”赵婪瑛假装昏死过去。

林万夜一脸震惊地看完他突如其来的表演，强忍着没有笑出来，缓缓躺下来安安静静地环住婪瑛结实的后背，主动靠在了婪瑛的怀里。这样的林万夜，赵婪瑛还是第一次见到。

“万夜，你是在安慰我吗？”赵婪瑛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试探性地问着，得到一个轻飘飘的回答：

“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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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绊惹春风

“你被封印在圣坛，夜里来梦中找我，那你白天在做什么？”一夜梦中林万夜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