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梅补充道：“在这期间，你都没有发现我。”

“可见你心底是没有我的，若是有，哪怕你只是潜人送个信，只要小厮一出门，必定能发现躺在地上的我。”

但没有就是没有。

正如，破镜无法重圆。

她不会蒙蔽自己的眼睛，大度的原谅霍骁，装作看不见他们之间发生的龌龊事。

听她讲完，霍骁心脏隐隐抽痛。

他从没想过他们之间早就在他生辰那日就有了裂痕，也没想过谢雪梅曾经在那个院外晕了过去。

他们这样的老人，若是晕倒在了街上，那是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的。

谢雪梅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中所想，眼神透着陌生的疏离。

“我们之间感情的破碎，有一部分是因为你养外室，一部分是因为你离京赴职。”

“但更多的，是因为你没把我放在心上。”

“霍骁，你知道吗？我不能吃桂花糕。”

第29章

这样一句没头脑的话，却让霍骁身子猝地一僵。

记忆渐渐在脑海中浮现。

去年，他带回柳淑贞，因为觉得有些对不住谢雪梅，于是在街道上随手给她买了桂花糕。

可他没有想到，谢雪梅居然不能吃桂花糕！

顿时间，沉重的悔意从霍骁心底爬出，蔓延上全身。

他连忙慌乱去拽谢雪梅的手，却被她避开，手下猛然一空。

谢雪梅冷漠的看着他。

霍骁望进她的眼底：“如果我把从前你在将军府用掉的嫁妆全部还给你，你对我会有一丝的原谅吗？”

“在说什么疯话！”谢雪梅清醒无比，用可笑的眼神看向他，“这本就是你该还的！”

她不向他要，是因为她大度！

霍骁沉默一瞬，声音沙哑：“是啊……”

谢雪梅不想再理会他，转身向陛下行了一礼，就往门口走去了。

正走到门槛，霍骁那带着一点试探的话闯入谢雪梅耳畔。

“阿雪……听说你去外邦游玩了一遭，若有机会，我真希望也能走一遭你走过的路。”

谢雪梅嗤笑一声，低声道：“你这身子骨，可不行。”

闻言，霍骁攥紧了手。

脚步声远去，夜君倾垂下眼睛，目光落在重病的霍骁身上。

他也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不会有机会的。”

霍骁开口，声音沙哑：“陛下需要臣何时自戕？”

其实他酒量很好，那日在皇宫受了刺激后，出宫醉酒，本来也不该醉过去的。

可是等他喝着黄酒，察觉不对劲的时候，眼前已经发黑了。

而当今世上，能有这样通天本领害他的人，也只有皇帝了。

夜君倾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盯着他。

“我不需要你自戕，你本就老了，不知哪日便要死，我设计你，也只是想拿到你手中的兵权而已……”

霍骁为了柳淑贞，多年不回京，驻扎边疆，几乎可以算是一地藩王的存在了。

叫他怎能不忌惮？

霍骁没再说话，他横竖看夜君倾不顺眼。

他将虎符给了皇帝后，皇帝也没有多留。

待人走出门，霍骁抄起床上的枕头就砸了过去：“狗东西，只会觊觎别人碗里的！”

“砰！”

柳淑贞只觉得头像是被什么击中，眼前一黑，她一下没站稳，差点趔趄摔倒在地上。

她以为霍骁会关心她，可他却只是冷声讥讽了她一句。

“若是站不稳，就早日去打一副拐杖吧。”

“是。”柳淑贞强迫自己稳住心底的情绪。

霍骁看着她眼角的皱纹，微微拧了拧眉。

“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你醒了，想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