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晚，你的证件忘带了。”

他小跑两步追上前去，将证件递到许向晚手里。

强扯了抹笑，掩饰眼底失落：“我先回去照顾阿瑾了。”

许向晚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快回去吧，回来给你带糖吃。”

顾承明想说，他不想吃糖。

糖明明是甜的，可是他吃起来却是苦的。

他想说：许向晚，别再把我当小孩了，我是你的丈夫啊……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顾承明的心更痛了。

原来，她已经在计划跟姜逸扬的以后了。

那他以后怎么办？

……

顾承明平复好情绪回到家时，阿瑾已经自己起床穿好了衣服。

看着乖巧听话的儿子，顾承明心里的苦涩消散了很多。

幸好他还有一个好儿子。

顾承明弯了弯嘴角，刚想去抱她。

阿瑾却哒哒哒地跑过来拉住他手就往外走：“爸爸，咱们去找沫沫！”

“沫沫说她没地方住了，咱们家大，我们把沫沫接回家来。”

……

顾承明还是依了儿子。

走到沫沫家门外，周围静悄悄的，看样子不像有人在家。

顾承明对阿瑾说：“沫沫好像不在家哦。”

阿瑾却不肯走：“爸爸，进去看看嘛。”

拗不过阿瑾，顾承明轻推开院门，朝房子里走去。

抬手刚要敲门。

屋子里突然传来了沫沫爸的悲泣声，立刻收了手。

“离婚我可以答应你，但沫沫是我的女儿，她姓沈，我要带走！”

周大尉的回答冷厉又决绝：“她姓沈又怎么样，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会跟你走，你也带不走她！”

“可她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我一手带大的，给你你会带吗？”

顾承明心脏狠狠抽了下，下意识看向自己的阿瑾。

他小脸上写着严肃，认真地听着里面的话。

要是自己和许向晚也闹到像周大尉夫妇这种地步，他能带走阿瑾吗？

“不可能！”

周大尉一语中的：“你没工资，回农村就靠你家里两块地，你养得她吗！？”

她的话是说给沫沫爸听的，顾承明的大脑却跟着一白。

是啊，他也没工作没工资，要是真闹到这个地步。

他养得起阿瑾吗？许向晚会不会用同样的说辞对付自己？

沫沫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阿瑾挣开顾承明，推开门冲了进去：“沫沫，我来救你！”

顾承明忙不迭跟了进去。

一进屋，周大尉就起身离开了。

沫沫抱着爸爸哭得不能自已：“爸爸别哭，沫沫听话，沫沫只要你，只跟你走！”

“沫沫，是爸爸没有用，是爸爸没本事！”

沫沫爸紧紧的抱着沫沫，更加崩溃了。

顾承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静静地捡起地上散落的布皮包袱。

散开的包袱里，装着几件发旧的衣服，还有几张一块，五毛的零钱。

连一张大钱都没有……

顾承明鼻子发酸，沫沫爸为这个家付出了一切，舍不得吃和穿，到头来却被无情扫地出门。

到了嘴边安慰他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许久。

沫沫爸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抹了泪，眸子闪过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