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周作皱起眉头看向怀里声音越来越小的人,挥手让双儿去请刘府医进来看看。
“世子,让我见王妃娘娘一面。”冉冉的眼泪就没停过,她目光带着恳切:“我、我想求求她,我不是个好母亲,我要不了这个孩子……”
屋外,王妃看见刘府医推门也跟着一到进来屋内。
听到开门声,冉冉泪眼朦胧抬头看到王妃,忙推开周作连滚带爬跪在王妃脚边。
“娘娘明鉴!奴婢、奴婢自幼得您训诫,更深知您的逆鳞和底线,怎会不知死活一意孤行闯下这泼天大祸!”
冉冉寡薄的肩膀匍匐在地上战战兢兢,往日里还算合身的衣服现下穿在身上却空落落的,身段纤弱一折就断,比个柳树枝还容易弯折。
王妃皱眉,不过是三四个月没见,眼前这小姑娘简直单薄得不成样子!王妃甚至还怀疑地瞪了儿子一眼,好端端送来个美人怎么把她苛待成这般模样!
看着跪在脚边如此瘦弱纤薄的冉冉,王妃心中的怒火倒是不自觉消散一二,没那么大。
跟在后边的叶姑姑过来扶着王妃的手伺候她坐下,也劝说:“奴婢托大些也算是看着冉姑娘长大的,她从小都是个温顺知礼懂事听话的孩子。”
澄院的红案王妃已经看完,确实是每次都有汤药,每次喝完药都记录着‘空碗’二字,作假不得。
门口的刘府医也说:“避子汤也不是每回都有效果,若是好生养的妇人就算灌她两三碗,该怀孕还是得怀。”
唉罢了,无论怎么说都是永安院里出去的姑娘,王妃叹口气:“这事儿我能留你一命,但你肚子里那个孽种,我留不得。”
闻言,冉冉的身子抖了抖,又恢复平静:“是,奴婢知晓的。能得娘娘开恩已是奴婢天大的福气。”
“行了。”王妃抬眸扫了眼众人,除却她身边的心腹和两个当事人,在场的便只有刘府医和站在床尾那个小丫鬟。
“今日之事,不可泄出去一星半点!若是谁这么不长眼把王府的私事当趣儿说摆给旁人听到了、传出去,统统乱棍打死!”
刘府医是王府的老人了,一家子都依靠着王府生活,自然不敢乱说乱传。这话王妃明显意有所指,双儿也听懂了意思,忙跪下来表忠心。
敲打完毕,王妃吩咐刘府医去熬堕胎药,周作劝说今日折腾一天也累了,让王妃先回去歇息。这个品阶的正装穿着是累,况且王妃也不想直面那血淋淋的场景,就领着人闹哄哄地退场。
人走干净,冉冉瘫坐在地上一阵后怕。
若是王妃再心硬些,她这条命哪里留得住,更何况她刚在屋内听王妃说,今日还是宫里头给世子赐婚的日子。
周作走到她面前,看她又哭又笑也是不忍:“府医说你现在身子不好,贸然落胎容易一尸两命,最好是能要在一个月内养好身子,再喝药。”
冉冉错愕,王妃怎么可能容许她肚子里的孩子多留这么多天?
许是看出她眼底的疑惑,周作摸着她的发顶说:“刘府医那边我已安排好,自今日起就由他来给你调理身体,你只需每日里乖乖听话。”
“好,我一定听话。”冉冉被双儿扶着站起来,眸光中终于挣扎出求生的希望之意。
矮房这边地势偏远又没有个围墙栅栏,毫无隐私可言,如今冉冉身上有这么大一个包袱甩不掉还需瞒着众人细养,住矮房就显得不太合适。
“搬去芙蕖苑吧。”周作望向窗外:“先低调些住过去养身子。”
冉冉愣了愣,才点头应下:“多谢世子。”
芙蕖苑和紫云阁都是离玉宵阁最近的楼阁,如果说紫云阁是留给未来世子妃的,那芙蕖苑便是住澄院里将来最得宠的妾室的。
去芙蕖苑后,双儿被周作提到冉冉身边贴身服侍,双儿初见冉冉时便想来给她做贴身侍婢,兜兜转转倒是恰合她的意。
夜深了,双儿拢着外衣披到冉冉身上:“夜里还是凉的。”
天上的星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