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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跟随使团一路长途跋涉,终于在年底赶回酆京。
靖安王府的管家一大早就候在城门口,终于盼来了一年多没回家的世子。
“世子爷您吉祥,王爷王妃在府上正等着您呢,盼您多时了!”
周作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深深看了眼酆京高大巍峨又古朴庄重的城门,撩开袍子上了靖安王府的马车:“走吧,回府。”
马车稳稳当当停在靖安王府,不出意外二房三房四房的人都来了,连真正的浪荡子大少爷周俊都规矩讨好的站在门口,恭迎世子回府。
一年多未见,修文包着眼泪站在门口,声线带着哽咽但说话仍是恭谨妥帖:“主子是先去用膳,还是先回澄院整理整理?”
“先去拜见父王母妃吧。”周作撩开袍子大跨步走进王府,其他几房纵然再不满意周作目中无人的态度,却也不得不含恨吞下,谁让人家有个皇帝表哥和公主夫人呢!?
靖安王慢慢退居二线,以后终归是世子继承王位。据说周作消失的这一年去南萧大闹天宫搅得世家分崩离析再无余力挣扎,让南萧国运倒退二十年完了还全身而退娶个公主回来。
这谁惹得起?
周俊捏紧拳头,纵使心里恨得滴血也得隐忍下来,他这个堂弟从来都是这个性子,看他脸色吃饭的人敢给他摆脸色的,不可能再在他眼前出现第二次。
永安院里,王妃坐立不安捏着帕子:“你说他万一把那个小通房带回来我该怎么办?你儿子为了她那么疯,倒弄得我说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万一要给小通房封个侧妃什么的公主又不愿意,还闹得家宅不宁!”
靖安王淡定地坐在旁边品茶:“且消停些吧,昨日都担心一整日了,反正马上也要相见,想得再多也无用。”
“你个莽夫大老粗,这儿子的妻妾你又不用相处你当然不急!人家南萧公主金枝玉叶的,万一容不下冉冉那丫头,我怎么办?一边儿子一边媳妇儿,唉想想都头痛死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靖安自觉应该不会发生那种事,很是稳重。
王妃觉得跟他说不通,自个儿生闷气去了。
午时刚过,门外簇拥着世子进来,王妃的眼泪唰一下就往下掉,望着儿子语调哽咽。
“黑了……也瘦了,你怎么那么狠心呐!家里父母双亲都不管,也要不远万里去追人家!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周作眼含埋怨看了眼老爹:怎么连这也瞒不住?
靖安王尴尬地摸摸鼻子,表示扛不住老妻的压力啊。
“母妃,我此行主要是去考试,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明年二月的会试。”
一家人坐上饭桌,婢女们有条不紊的上菜,久别重逢也顾不上食不言的规矩:“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你外祖知道你今日回来可高兴了,要你明日就去他书房跟你探讨探讨,他说自个儿也脱离民生太久,也想通过你了解了解。”
周作长叹:“此行儿子确实受益良多,有许多问题想跟祖父交流。”
听了这话,王妃又转过头偷偷抹眼泪:“你快多吃些,也不知道你这么挑的嘴怎么在外面活下去的。”
靖安世子回酆京一事很快在皇城传开,但同样他以宋周的户籍去学官那儿报道核实身份的事也没能瞒得下来。
嚯,连中四元的举人!还是皇亲国戚的身份!
这么有热度的话题顿时在酆京城炸开,大家众说纷纭,热热闹闹全在议论这些事,有说黑幕的,有说贴金的,真是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不服气。
也亏得卫熠提前留了一手,下旨安排这次科举要公示前三名的试卷,各州州府又编纂成册,四方不服气的举子都忍不住买下巴州的文册一页一页翻看‘宋周’的文章,方便自己恨恨痛批贵族特权。
谁知书买了,骂人的却少了不少。文章确实是优秀出众,甚至各州府这么多头名榜首,比下来还是宋周的文章略胜一筹。
但是,谁知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