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话音落下,秋月才松了手。

角房这边动静不小,几个大丫鬟循着声都围过来。

冉冉瑟缩地裹好被扯得皱巴巴的里衣把自己遮住,满身红痕披头散发跌坐在地上,整个人狼狈至极。

角房外站着来看热闹的人,冬眠捏着帕子抿笑:“小娘子别怪罪,昨晚秋月姐姐下值早,不清楚玉宵阁这边的情况,这才闹了误会。”

冬眠的嗓音轻轻柔柔,秋月也醒了神忙把人扶起来:“看我,也是着急了。咱们世子爷规矩大,往日里只要有爬床的丫鬟那都是一并打板子发卖了的。昨晚我不知晓情况,还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小丫鬟,这才冒犯了娘子。”

诚然,这秋月也是个蠢的,昨夜没来玉宵阁当值的侍女不止她一个,偏就她这个性子最泼辣火爆的被派来了角房洒扫,被人拿着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这边厢秋月说了软话,旁边几个侍女也在附和:“是啊,咱们秋月姐姐最是嘴硬心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小娘子别怪罪。”

冉冉捏紧衣摆,小脸左侧印着个红红的巴掌印,手掌磨破膝盖青紫,瞧着无助又可怜。

她是幼年被卖进王府的,不是王府家生子,在府上没有父母叔伯接济,也没有姐妹朋友帮衬。面对这种哑巴亏似的排挤,她当下根本没有任何法子应付,只能咬着唇说:“不碍事。”

春梨走过来扫大家一眼:“行了,该干嘛干嘛去,等主子回来看你们手里活儿没做好,别怪我不给你们求情。”

大家没瞧完乐子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离开角房,干活儿去了。

春梨来到冉冉身边站定,上下打量她几眼:“等会儿穿好衣服先别走,我让医署给你熬一碗避子汤。”

冉冉听闻连忙摇头:“不、不必。昨晚在永安院,王妃让我喝过了。”

想来王妃那边也是早有安排的,春梨没再多说,让她自便。

阳光刺眼,春光烈烈,无福消受。

冉冉看门外没了人,才敢捏紧衣领起身,光着脚连忙把门关上,靠在门上静静喘气。

冉冉低头看向刚刚挣扎间被磨破的掌心,现下还没来澄院就弄了一身伤,可想而知后面的日子得有多难熬。

冉冉苦笑两声,撑着疲乏的身子穿好衣服,就着昨夜洗漱过凉得彻骨的冷水匆忙洗完脸,拖着沉重的步伐又去永安院复命。

她八岁刚被卖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世子通房。可她当时年纪小,并不懂得是什么意思。

然懂与不懂又有何妨,在这座牢笼里除了生死,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

永安院,王妃正在清理打完香篆的香灰。

冉冉背脊挺得笔直,颔首低眉跪在香案前。她膝盖本就受了伤,现下跪了得有大半柱香的时间,正钻心的疼。

可是再疼也不敢松劲儿,冉冉在澄院耽搁了一小会儿来得迟了,而王妃是最重规矩的,今天她跪得不好,明天她就要跪一天来好好学学该如何跪。

清理掉刚燃完的香灰,王妃慢条斯理用灰压把香道灰压平整,往香炉中心放上一块祥云图案的篆印,再用香勺从香道瓶里取出些沉香放在篆印上,执起香铲细细填满凹槽,而后轻轻敲击篆印再慢慢取出,新的香篆就打好了。

王妃拿起一支线香引燃,盖上镂空铜盖后沉香清醇温和的香味四散开来,满室馨香。

终于是跪得满意,王妃这才闲闲开口:“世子既留下你,往后就在澄院里好生伺候着,你跟在我身边多年该是知道规矩的。”

这香味环来委实闷人,冉冉跪得头晕脑胀不得不用指甲掐着手心强迫自己清醒:“是,奴婢一定谨言慎行温顺知礼,决不会在世子妃进门前有不该有的心思。”

“知道规矩就好,也别想着拿什么庶长子来要挟王府上下,嫡庶尊卑有别,到时候我可不会管你肚子里的孽种,一并乱棍打死。”

王妃瞧着她苍白的小脸,到底是养在跟前几年的丫鬟,就算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