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纱勾着旁边婢女的步摇被扯掉了。
正前面,曲妈妈一瞬不瞬盯着冉冉瞧,那仔细打量的眼神看得冉冉汗毛冷立,当下连礼都没回,径直拉了双儿就想跑出这个后院去。
“前头那位娘子,留步!”曲妈妈声音清洌,明明很好听的音色在冉冉听来无异于魔音。
冉冉停都没停,脚步更快了。
“这位娘子可是姓宋?单名一个冉字?”
冉冉跨出院的脚步顿住,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妈妈怎知?我以前该是从未见过妈妈的。”
甚至连双儿都是出王府后,才知道她原是姓宋。冉冉只在王府里一直被嬷嬷们叫得冉冉,长大后去了澄院她也更加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姓氏,为父母蒙羞。
冉冉的黄色染料只能掩住肤色遮不住五官,遇见如林妈妈这般阅美无数的毒辣眼光,只看一眼便能瞧出是什么底子。
“你的五官轮廓,和她一样好看。”曲妈妈像是陷入回忆,想起了故人:“可以说我见过的美人无数,如你们两姐妹这般出挑却再没遇见过。”
冉冉耳间轰鸣。
两、两姐妹?
“曲妈妈可是知道我姐姐?我姐姐现在在哪儿?她、她……”
说着说着,冉冉呜咽哽住,她想起曲妈妈的身份,又想起年初一在醉红楼里的所见所闻,不由得死死咬住下唇捂住嘴不敢再问姐姐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曲妈妈长叹:“我与细雪……也就是你姐姐,我与她并不相熟,只不过待她登上花魁之位后,曾央着包她的那位金主在秦淮河各个楼院里大肆找过你的踪迹。”
听到这里,冉冉的泪已经忍不住了,眼泪掉下来晕在脸上,手背一抹就染上黄色染料:“曲妈妈可知道我姐姐现在在哪儿?您放心!我、我必有重谢!”
曲妈妈摇摇头:“我赎身之前,你姐姐就被包她的那位金主以千金赎走,具体去了何处,也无人知晓。有说是去了塞北也有说是去了南萧。”
塞北在极北,南萧在东南,两个地方天南海北,让她如何去找姐姐的踪迹?
庭院里飞花落叶,一片沉寂。只余冉冉扑在双儿怀里压抑的痛哭声。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有了亲人的消息就这么戛然而断,她又该去何处再找姐姐?
曲妈妈暗叹一声:“不若这样,我替你传个消息去苏州,当时你姐姐曾许诺白银千两寻你踪迹,在那边有许多路子广门路宽的龟公嫖.客,总有有心之人得了你的消息去千方百计告诉你姐姐。不过,究竟能不能打听到,我便不敢打这包票。”
冉冉含着泪惊喜抬头,那张小脸已经被泪水冲刷染得东黄一块西污一块。
“深谢妈妈!”冉冉把刚得的四十二两银子里,抽出三十两递与曲妈妈:“不敢劳妈妈白费一趟心,这些钱留给妈妈当润笔费和马车费,若是不够尽管来沱镇向我取,若真能找到姐姐,还有重谢!”
从巴州到苏州,少说也有上千里,托驿站来回送信的钱也不少。
曲妈妈没有推辞,也算是安了冉冉的心。
三人从青楼出来,坐上回程的马车。
双儿把水囊里的水倒在帕子上,帮冉冉狼狈的脸颊擦干净。
冉冉拿着剩余的十二两银子塞给冉冉:“这些你先拿着,等回去再把余的钱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