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作到御书房时,这份急奏也正在卫熠手上。
“好,行。”卫熠把奏折甩在桌上,“朕以前是皇子时,还每每需要你来规劝规范,如今你看看你?行事狂悖,胆大妄为!你今日能去诏狱杀人,明日是不是就敢在皇宫杀人了?”
“臣,不敢。”
“朕看你敢得很!”卫熠气得跳脚:“自从你那个小通房去世之后你就年年不着调,如今找到人没死你该恢复正常怎么还是这么任性恣意!朕就不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妖女给你下过什么迷魂药!”
“表哥!”周作态度严肃,俯身正色道:“我与冉冉之事从头到尾只怪我狠心强求,从来与她无关!反而是她一逃再逃多番拒我我都不肯罢休!表哥要怪也只能怪我这辈子不能心甘情愿对她放手。臣弟觉得,若您不是我表哥而是站在旁人的眼光看,怕是只会心疼冉冉这辈子竟遇上我这等贼人。”
卫熠被他一通呛,瞪着眼没说话。
好好好,现在是护得紧说一句都不成了。
罢了。
卫熠也不欲与小女子计较:“大军都开拔五日你再去,这副将也当得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你这一身伤也确实不合适上战场,就去前线当个监军,替朕看着些。”
“臣,领旨谢恩。”
“别、你先别谢恩。你私杀狱犯的罪等你回京自有大理寺那边给你定。”
两年前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也是皇上的表弟。柳相家的二公子,柳长风。
跟周作也是从小到大都不对付的死对头。
“……是。”
周作正是因为知道若按大理寺论罪定罚,冬眠的罪过撑死了判个流放且还得等流放的犯人凑齐出发,他才能在路上动手。
也是因为有柳长风那个精明的祸害在,回京如此短的时间周作也不方便去他的诏狱做手脚。
多方考虑周作这才选择干脆利落一刀结果了冬眠。他怕等得太久,下次与冉冉见面时人还没死成,又要再伤她一次心。
从御书房出来,万松紧接着来汇报,说是修文在宫门外候着,王妃请世子回府。
“告诉修文,军事紧急就不回去了。”周作快步出宫:“直接去荆州。”
? 46、四十六
荆州那边战场多以试探为主, 双方只是互有摩擦你来我往,并非一心求战。
周作自酆京出发,一路紧赶慢赶, 终于在扎营之前赶到大军驻扎地。
“靖安世子久仰大名, 一路奔波辛苦了。咱们军中为世子设下小小酒宴, 还望不吝赏光!这边请。”
来人身穿银黑色盔甲, 身形魁梧高大看起来该是个莽汉,但说话却是文绉绉的又像个儒将。
周作闷咳两声,抬手让对方先请。
张渊一边为世子领路, 一边关心:“听世子偶有咳嗽, 可是染上风热躁症。”
“一点内伤,不碍事。”
两人一路走到军中大营,其中正坐主位的便是此次领军的大将军, 庄德庄老将军。
“大将军。”周作抱拳一礼,落座庄德下手。
下手一副将不怀好意地问:“靖安世子可是醉倒在温柔乡里了,连大军开拔的时间都能错过?”
周作淡淡道:“身在军营,请韩副将称我为周监军。”
韩林义一顿, 十分诧异这个风流浪荡公子哥居然与他从未见面却能精准道出他的姓。
新皇登基前, 周作的名声在酆京里只停在书画双绝的京城第一贵公子。
新皇登基后,关于周作发疯的风言风语就更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而今次皇上突然派这么个纨绔公子来当副将,大家本就不服, 结果人还没赶上出发的时间,不了了之也就罢了, 没想到人家又以监军的名义重新入营, 地位比副将还高!
军营里都是真刀真枪拼本事挣军功的, 谁又能服气一个关系户?
故此这场酒宴名为欢迎宴实为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