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双儿的眼泪劝住,又陪着骂了那黑心一家子眼看要用晚膳了才堪堪止住。
玉冷院里,宋悦有孕喝不得酒,冉冉便陪着双儿喝了好几杯借酒消愁。
孕妇本就容易疲倦,直到亥初宋悦撑不住困,就让妙轻扶她回去歇息,等那两只醉鬼自己在暖房新年守岁。
双儿抱着冉冉哭,抱着柱子笑,完全醉过去分不清东南西北。
冉冉晕乎乎撑着手靠在桌边,偶尔打个酒嗝都是软绵绵的,看得房顶上的周作心里一片软。
周作身子刚好些就过来玉冷院这边,在宋悦回房休息之后趁机潜进来跳上房梁。
萧临远派来的侍卫最主要还是以维护主子娘娘的安危为第一,再加上又是除夕之夜,冉冉这边的守卫就没那么严密,被周作轻松侵入。
那年除夕,冉冉出逃后周作从宫里夜宴回来,看着芙蕖苑寂静无声的冷床冷被心里也难受得紧。
走之前她明明应下是要等他回来一起守岁的,却没有等他。
当时周作就想明年,明年定要同冉冉一起守岁迎新让她如约。
奈何天不遂人愿,之后的两年他依然是独自一人望着天上的冷月睁着眼寂寞孤独地等天明,周遭烟花炮竹声声入耳却解不了他心里的酸苦。
所以今年,他来了。
就当是完成一个夙愿,经年纠缠他的梦魇里除却火光满天的挣扎,还有冷月无边的孤寂。
“嗝!”双儿抱着冉冉,“等以后我在巴州买它十间八间铺子赚了钱我就去酆京买!让我那对爹娘好好瞧瞧,女儿怎么了!到最后养老还不是要靠闺女,我不信我那大嫂还愿意给他俩养老!”
“哼哼,到时候我就要让他们一家都围着我捧着我。”双儿侧头过来竖起手指强调:“就像那次过年回去一样。”
“但我可不会再傻傻的把钱白送出去,要把我捧开心了再给他们三瓜两枣,买个乐呵!”
“好主意。”冉冉迷迷糊糊道:“你爹娘同我爹娘一样,就爱男孩儿。为了男孩儿可以不管闺女死活!怎么,难道闺女就不是自己的孩子吗?咱们以后定要引以为戒,多对女儿好些!”
周作在上边认同地点点头,为以后成为一个女儿奴老爹打下坚实基础。
“对!我闺女我宠死她!”双儿举杯高呼:“要什么买什么,也不占她压岁钱,不让她做粗活儿,快快乐乐长大!”
自己当女儿吃过得苦,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再吃一遍。
双儿醉得过头,想起来回房休息却左脚绊右脚的打踉跄,冉冉比她情况轻些就想过来扶着。谁知她也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清醒,两人一起绊着凳子往下摔。
临摔倒前冉冉还恍恍惚惚地想,幸好是铺了地毯,应该不会很痛吧?
可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冉冉被人接下揽在怀里,双儿也被提着后领安全地放在凳子上。
一千零四十一天。
自周作从酆京出发去平遥郡暗中执行任务后,就再没有切实接触过冉冉。
不管是柴房的火光中,还是青义县的客栈里,亦或是布坊的小院后面,他都只是看着,只能看着!动不了碰不到不敢放肆。
周作压下胸口快要溢出来的满足感,轻柔又小心地浅浅回抱怀里软绵绵的小人儿,就好像遗失的珍宝失而复得,满心欢喜又夹杂着患得患失,让他克制不住沉下心绪享受这片刻的美好感受。
刚刚失重又回落的瞬间双儿稍稍清醒,睁眼就看见世子站在面前。
“世子万安!”
那一瞬间,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尊卑礼仪,即便是还醉着酒双儿给世子行的礼都是分毫不差,恭谨又小心。
屋子里静悄悄的,周作抱着冉冉头疼,心想自己刚刚怎么没有一巴掌把她拍晕。
听见这个在她心中留有浓墨重彩的称呼,冉冉瞬间反应过来,她比双儿要好的多,几乎是立刻推开周作,语气不太好:“世子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