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焱小心。”祁江骁低声道。

裴焱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多张望了两眼裴燃。

他必须要加快速度处理掉眼前这些碍事的异形体丧尸还有汪非涣那个分化体。

张添稼心惊胆战地看着裴燃和裴灿缠斗，就算是裴燃和裴灿都是分化体，但是他还是心向着一直温温柔柔的裴燃。

况且现在裴燃完全落于下风。

张添稼想着就想要出手帮裴燃，刚一伸手就被风芽握住了。

“你想干什么？！”风芽低吼。

“我就是看大裴哥落下风了，再不帮大裴哥，大裴哥就要被打死了！”张添稼身子一抖，结结巴巴小声解释着。

“所以你要攻击裴灿？”风芽抓着张添稼的手，盯着张添稼的眼睛质问。

张添稼看着他刚才企图发射水弹的手，有瞬间的恍神。

“我不知道……我只是……”

“裴燃是裴燃，裴灿也是裴燃，对于裴焱来说他们都是裴燃，都是他哥哥。”风芽拧着眉道，“你替裴焱做选择留下哪个哥哥吗？”

风芽甩开张添稼的手：“别插手！有异能就对付丧尸！”

“对自已人下手干什么？！”

张添稼犹豫看了两眼裴燃裴灿。

“稼稼，你不插手，谁死都和你没关系，你插手，局面就变了，就算是裴焱通情达理也不行！”风芽盯着张添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别替别人做选择好吗？”

张添稼听劝，立马转头就配合区景南和柏子湫两兄弟，一人临江控水，另外两人控冰。

三人配合倒也是有默契，局面霎时间扭转不少，加上其他异能者奋力杀敌，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局面发展。

只是裴燃的吟唱声音越来越弱，却叫小乐越来越吃力。

小乐大吼一声，提醒裴焱和祁江骁加速。

裴焱甚至在那一刻觉得手中的长刀沉重到拿不起来，挥砍不动，像是千斤万斤的重担压在了长刀上。

他不敢转头，身后就是浑身浴血的裴燃裴灿。

到底是为什么，他明明就是刚认了哥哥，都是他的哥哥……现在却在互相残杀。

他谁也不想选，他只想裴燃和裴灿都活着。

可是他能够听见，裴燃的声音越来越小，美妙动听的吟唱像是北风吹起的引魂幡，天空散落的大片雪花是洋洋洒洒落下的纸钱，江水涛涛拍岸响犹如吊唁哭丧。

裴燃吟唱声裹挟血气喷涌的气音和颤抖。

雪太冷了，落在脸颊上就化成了眼泪，落在身上就让人觉得身子打颤，心里冰凉。

……

裴燃看着失去理智的裴灿，心里五味杂陈。

视线逐渐被血色模糊，他马上就再也看不清裴灿的样子，所幸他和裴灿一模一样，就算是死去，他也不会忘裴灿的样子。

两人肉搏，裴灿的蛇尾已然勒住了裴燃的脖颈。

裴燃想，他杀了裴灿三十一次，最后就让裴灿杀他一次吧。

原本还在挣扎的手脚突然之间就卸了力道，裴燃甘愿倒在裴灿的怀里，脑海里止不住开始放起大片烟花，走马灯似的闪过他和裴灿的一切。

好像也满幸福的，好像他和裴灿缠绵时窒息的快感。???

裴燃的声音越来越弱，轻飘飘像是秋日滚风落下的树叶，是玫瑰最后的糜烂。

裴燃的吟唱断掉了。

温热的眼泪混着血落在裴灿蛇尾上的时候，冰凉像是一把刀子。

裴灿眼底闪过片刻清明，骇然睁大的瞳仁里满是不可置信，紧接着是狰狞骇色。裴灿像是没有开智的野兽松开了蛇尾，Alpha的尖牙狠厉撕扯裴燃的脖颈。

裴燃阖上眼眸，开始幻想临终盛宴，转瞬就被人衔住嘴唇。

“为什么不反抗？你最爱你自已了不是吗？”裴灿委委屈屈地声音混着哭腔在裴燃耳边炸响。

“阿燃，我不让你死。”裴灿神情很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