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主任翻来覆去看着问卷,又问了许多问题,面色却越来越沉。

“你这是典型的中度抑郁重度焦虑,而且已经出现自残倾向了。”

自残倾向?

话音落地的瞬间,我却忽然想起了自杀的那个黎明。

碎片划破手腕的瞬间,刺痛伴随着鲜血而出,却像是情绪的宣泄口,没由来地让我觉得解脱。

原来我只是喜欢上那痛感。

难怪,虽然活着没什么期待,但我其实没那么想死。

原来是自残。

真好笑,我到底是有多窝囊,就连发泄也只敢伤害自己。

这样想着,我便也真的笑了出来。

这声轻笑却在落针可闻的诊疗室中放大了几倍。

却不知怎的,姜浅沫忽然生了气。

“你有病吧,还好意思笑得出来?”

“你以为我愿意收拾你的破烂摊子是吧!”

“我告诉你,你的那些破债是我还的,你拿你自己抵的债。”

“就算要去死,你也得等我点头了再死。”

医生的语气陡然拔高,变得严肃起来。

“姜小姐,如果你要防碍患者治疗,那就请你离开。”

姜浅沫神色一凛,起身便走出了诊疗室。

医生叹了口气,语气重新变得温柔。

“向先生,别在意,你还这么年轻,未来会很幸福的,不要冲动用事。”

她很担心,怕我因为姜浅沫受什么刺激。

但我只默默听着,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即使是比这过分千百倍的话,我也听了千百遍了。

姜浅沫说得没错,是我亲手把自己卖给她的。

我的命由不得自己,不该擅作主张。

我早该记得,姜浅沫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强人所难,另一个是把所有东西据为己有。

一连几天,从出院后,我再没踏出过她的视线半步。

直到今晚,她将衣服和手表丢到我面前。

“收拾好,晚上跟我去个晚宴。”

第25章

晚宴现场。

我跟在姜浅沫身后,亦步亦趋走了进去。

她去哪里,我便跟着,她和旁人交谈,我便等着。

像是提线木偶,只是被她操控的空壳。

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这样的宴会好没意思。

姜浅沫自始至终没看过我,脚步抬得飞快。

我也跟在她后面。

旁边顿时传来一阵嬉笑。

那男生晃着高脚杯,捂嘴揶揄:“姜总啊,等等向南吧,他都快追不上了。”

“万一等下他被当成乞丐赶出去了,都没办法解释。”

他身边的人也跟着一起接腔:“果然是上不得台面,在宴会厅里疯疯癫癫的。”

也是老生常谈了,每到这种时候总会有人找我的麻烦。

我本想如往常一样,听过便忘了。

但姜浅沫却忽地停住脚步,回头睨了我一眼,再看向说话的两人。

她神色一暗,眼底带起一片凉意,看着两人,语气再讥讽不过。

“他像乞丐,那你们算什么东西,流氓吗?”

“这种廉价衣服也穿在身上,还不如脱了耍流氓。”

两人被说得脸色惨白,赶忙退了下去。

末了,姜浅沫又看向了我,依旧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