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把病治好，我可以补偿你。”

“补偿？”

我忍不住笑了，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你爸妈害死我爸妈，你害死我弟弟，现在又来折磨我。”

“姜浅沫，你想怎么补偿我？”

姜浅沫一噎，却是答不上来。

她怎么可能补偿得了我。

我嗤笑一声，坚定看着她。

“我不会跟你走，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姜浅沫一愣，语气却沉了下来。

“你是不会走，还是只不会跟我走？”

姜浅沫说着，却看向我身后，眼里是明晃晃的警惕。

我回头看去，只见沈瑜仍悠哉坐着，撑着手观赏着这闹剧。

见我看她，沈瑜挑眉朝我招了招手。

姜浅沫却将我拉过去，死死挡住了我。

“向南，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吗？”

“你以为她接近你是为什么？为了拯救你吗？”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她害死。”

多有正义感关心的话，可从姜浅沫嘴里说出来，却是说不出的滑稽。

我后退了两步，定定望着她。

“是吗？”

“姜浅沫，可我早就被你害死了。”

姜浅沫怔了怔，却又放软了语气来哄。

“向南，你那天打的电话我接到了，我知道你喜欢我。”

“你活下来，以后的时间还长，我有时间补偿你。”

她几乎从未这样耐着性子劝过我，但我看着她，却再激不起半点波澜。

“是吗？”

“你知道我喜欢你，那为什么又偏偏要来羞辱我？”

姜浅沫还是看着我，却一噎，再没了话。

我忽然觉得很累，像是自心底涌出的绝望，将我的灵魂都分吃干净了。

我累到再没了力气，连心跳都沉重起来，也感受不到自胃里传来的疼意。

我的声音小了下去，却还是坚持着。

“姜浅沫，算我求你，放了我。”

我还是低了头，服了软，极尽卑微地求她放过我。

姜浅沫神色一顿，终是松了手。

真好笑，我那么恨她，恨不得她去死，可还是不得不求她。

我后退几步，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狠狠开口。

“姜浅沫，你想补偿我，要么把我的家人还给我，要么你去给他们陪葬。”

我喊得很大声，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

那声音在空旷的残垣中游荡，传来阵阵回音。

姜浅沫只看着我，眼底是我看不清的情绪，复杂又汹涌。

半晌后，她点了头。

“好。”

姜浅沫走了，频频回头看着我，最后消失在拐角。

沈瑜起身走到我面前，像是看了场满意的好戏。

“向先生，回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我认真想了想。

“租个小房子住着，快死了的时候就躲远一点，到没人的地方去吧。”

沈瑜点了点头，又贴心问道：“要帮忙吗，把你撒大海里或者怎么样的。”

“把我撒烟花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