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车门被打开,我坐了进去,关上门的瞬间车子疾驰而去。
感受着轰鸣的引擎声,我终于松了口气。
旁边传来沈瑜的声音。
“怎么样向先生,我的计划是不是很周到?”
“还不错。”我点点头。
沈瑜却笑了:“也多亏向先生演技好,不然计划也会被看穿。”
我笑笑,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是的,其实我的病还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我是装的。
其实我能吃得下东西,但我还是会全部吐出来。
不需要催吐,光是想想从前的事和我说过违心的话,就足够恶心。
成日昏昏沉沉地睡着,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也是装的。
因为我迷迷糊糊间还念着她们从前对我的所作所为,她们才会痛心。
刀子不扎在身上,不会感同身受。
但比刀子更扎人的,是后悔莫及。
所以我将我从前努力遮掩的伤疤全部展露在她们面前。
我一遍遍告诉她们,这一刀一刀都出自她们的手,让我苦不堪言。
可即便如此,我默默承受着,还是离不开她们。
我那么需要她们。
即使遭遇了这一切,我也还是选择原谅,选择默默忍受,足够让她们后悔。
我越难受,她们便越心痛。
她们越心痛,就更舍不得我受委屈。
所以到最后,姜苒成日陪着我,亲自收拾我的呕吐物,眼中不见半点的嫌弃,只有怜惜。
姜浅沫,却跪在我的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向南,你坚持一下。”
“向南,你要相信我,你一定会活下去。”
“吃点东西吧,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向南,我求求你……”
我们的地位瞬间调转,她们几乎对我言听计从。
所以我说想上厕所,又因为脸上的伤难过,她们便会由着我。
这样一来,我就能单独进入厕所,金蝉脱壳。
环环相扣,我不由得感叹:“沈瑜,你还真有手段。”
她也不客气:“不用客气,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就行了。”
我从手上摘下戒指,朝她的方向递过去。
“是这个吗?”
这是姜浅沫给我的,她拍卖来的婚戒。
因为沈瑜给我递消息,说她需要这枚戒指。
所以在拍卖会的前几天,我告诉姜浅沫,我想要她嫁给我。
听说她在拍卖会上发疯一般,不惜以十倍的价格拍下这枚价值连城的戒指。
后来她给我戴上,我忍了又忍,才忍住吐出来的冲动。
沈瑜将戒指拿过去,听语气是满意的。
“就是这个。”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非要这个戒指,它对你很重要吗?”
沈瑜说:“这是奶奶留给我的,唯一一个没被抢走的东西。”
我愣了愣,心里不是滋味。
沈瑜小时候也很难过,顶着私生女的头衔到哪里都被看不起。
无人帮助无人撑腰,所有东西都被抢走。
我安慰她:“没关系,至少现在找回来了。”
沈瑜却笑了。
“向先生,戒指一直在我手上,是我送去拍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