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就要起身,他却扶住了我。

“哥,你别起来了,我又不会跑了。”

向鑫看着我,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让我瞬间红了眼眶。

我已经多少年没听到他喊我哥哥了。

我哽声开口:“你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朝我笑笑,还是如从前那样开朗。

“就你动手术那天,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然后沈瑜姐说让我正好治嗓子,给你个惊喜。”

我激动不已,又想起从前的事情,忍不住埋怨他。

“以后再也不要做傻事了,小鑫,我们是互相唯一的亲人了。”

向鑫一把抱住我,像小时候那般靠在我肩上。

“哥,我不是做傻事,我是想帮你。”

“我想,如果我死了,她们就不会用我威胁你,你也不用委屈了。”

“说什么傻话!”

我喝住他,却是止不住地心疼。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威胁我们了。”

再也没有了。

几经波折,我终于开始了化疗。

很难受,身体出现排异反应,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向鑫一边将我的头发剪去,一边给自己也剃了个光头。

“哥,没关系,我陪着你。”

我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由衷地笑了出来。

一旁的沈瑜却很嫌弃。

“行了,别再这兄弟情深了,把病治好随你们剃,染红染黄染成绿的都行。”

就像医生常说的,好心态确实重要。

而且可能从前过得太苦,我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幸福得不要命。

半年过去,我的肿瘤消失了。

“每个月来复查一次,如果一年还没有复发,就可以痊愈了。”

我点点头,鼻头发酸,嘴角却止不住地笑意。

沈瑜带着我回了国,下飞机的第一站,却去了精神病院。

走廊两边的房间都不安宁,不断传来怪叫,有人拿头撞墙,有人缩在角落,把自己蜷成一团。

在最尽头的那间房,隔着门上巴掌大的探视窗,我见到了姜浅沫。

她瘦了很多,头发疯长,脏兮兮的病号服穿在身上飘飘荡荡。

她被关在单独的房间,独自一人手舞足蹈。

时而拥抱,时而轻吻,时而痛哭流涕。

在她的喃喃自语间,却听见了我的名字。

“向南,不要离开我,我好爱你。”

沈瑜一边给我解释。

“之前她吃安眠药自杀,醒来后就成了这样,检查说是得了癔症,可能永远好不了了。”

“不过她每个月交高昂的住院费,总会被特别关照。”

“她还有钱吗?”我问。

沈瑜点点头。

“姜苒卖掉了自己所有的股份,全部转到姜浅沫名下了,由律师代管。”

“做完这一切,她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可能归隐山林了吧。”

我不由失笑,看着姜浅沫独自表演着独角戏,觉得厌倦,转身便想离开。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都过去了。”

我想走,沈瑜却拉着我,往我手中塞了一个小盒子。

打开一看,只见一枚硕大的蓝宝石戒指静静躺在里面。

拿起它的瞬间,我忽然觉得熟悉:“这是你奶奶的那枚戒指吗?”

沈瑜点点头,认真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