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着,还是得告诉姜浅沫一声。
当晚,我便开口,跟她请下个星期的假,理由是要去抽个骨髓。
姜浅沫穿着睡裙,懒散地擦着发梢滴落的水珠,对此并不在意。
可知道是姜苒安排的时候,她却皱了眉。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了吧?”
但这回我有了些底气,解释道:“她给了我六百万。”
这六百万太重要了,就像坚韧的绳索,助我逃出深渊。
但在姜浅沫眼中,却是不值一提。
她只冷笑,语气是十足的看不起:“这么点也就够打发你了。”
“把钱退回去。”
这是金主的命令,我合该对她言听计从,乖乖照做。
但我只能摇摇头。
“已经花完了。”
我知道这么说姜浅沫会生气,但我确实拿不出钱来还给姜苒了。
不过是被姜浅沫骂得狗血淋头,但和我的债比起来,不值一提。
姜浅沫看着我,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但出乎意料的,她却没有骂我。
“你还真是有钱什么都行。”
我别开眼,只是攥紧手沉默。
她说得也没错。
我的确是,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我没必要难过。
这样想着,我便努力笑了笑,控制着有些颤抖地声线。
“是啊,你给我多一点我也不介意。”
往常这个时候,我都应该缩起脖子来当缩头乌龟,这是我头一次反抗她。
我竟有些希望姜浅沫能骂骂我。
至少替我自己骂骂我。
但姜浅沫只看着我,语气却是一反常态的平静:“想要钱,那就让我高兴。”
我一愣。
终究伸手解开她的浴袍,将她压在身下。
空气中还弥漫着氤氲水汽,发梢的水珠随着体温缓缓蒸腾,出乎意料地,姜浅沫并没有像从前一样抓得我满身抓痕,而是微微抱着我。
结束后也没太多话,没多久就睡了。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违约金给你付过了,六百万我给你,别太廉价了。”
姜浅沫言简意赅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这话回荡在我的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为了和姜苒作对,这一年多的时间,姜浅沫拿我做筏子,做了太多这样的事。
难怪她昨晚的反应那样平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听着电话那头阵阵忙音,我浑身的血都凉了凉。
这样出尔反尔的举动,姜苒会生气的。
我手忙脚乱地给姜苒打电话,听着无人接通的电子播报心越来越沉。
姜苒的性子,我在清楚不过。
表面云淡风轻,实际睚眦必报。
我不是没见识过她的手段。
几年前,有人使了些下作手段,抢了她得手的项目。
姜苒只用了短短几天,竞争对手销声匿迹,就连被抢走的合作方都开始破产清算。
她却只坐在办公室中,俯瞰着城市的车水马龙,眼里没有半点波澜。
“我不喜欢不守信的人。”
我心中冷汗层层,只能一遍遍祈祷着她接我的电话。
过了许久,电话终于接通,我忙不迭开口。
“姜苒,你听我说,合同的事我不知道,根本不是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