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摇曳。

“真是得意忘形。”他有些嫌弃地别过脸,专注淘洗手中的一锅米,冷淡给出评价。

“没关系,就当是我忘乎所以好了。”她仍保持着笑容道,“你想怎么喊都可以。”

与其墨守成规当个孤零零的贵族末裔,不如融入松下私塾做个寻常学生来得自在。

这是她当时未说出口的后半句。

但他依然听懂了。

自此以后,银时开始改称她为“师姐”,也因为他如此叫,后来的同学们全都跟着他一起叫,让她成为松下私塾名副其实的一份子。

距离一下子拉近,银时才开始注意到,师姐很喜欢不打招呼就出门。

有时会从储藏室拿点什么东西再出去,有时则会两手空空只带把剑就离开。

好奇她到底背着自己在做什么,他便跑去跟踪,结果每次都被她混进人堆里甩掉,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她还很喜欢在大晚上睡不着觉时,一个人轻手轻脚爬上屋顶看星星。

在知晓真相以前的他,除了以沉默陪伴,什么也做不到。

直到几天后她回到私塾,素色衣衫上满是骇人的暗红血渍,脸色也是前所未见的阴郁。平日里惯常所见的温柔可人形象彻底抹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仿若从修罗道中走出后的凛然寒意。

有新鲜尸体的气息。

那气味令他明白,她刚刚做过的事,就和年幼的他曾在死人堆里,为求自保对敌人所做的一样。

“我回来了。”失焦的一双黯淡眼眸迟钝瞥向他,她冷淡而严肃打了声招呼,便快步转身回房。

虽是说着与日常无异的话,在他听来,那口吻并非归家,而像是在庄严与什么告别一般。

随着主卧和室装饰得厚重典雅的推拉门在面前砰地关闭,银时才被那声响惊得如梦初醒。

同样在这天夜里,他从松阳老师口中,得知了她的全部遭遇。

也是他下定决心,走上以自己的剑报答恩情道路的起点。

毕竟穷困潦倒的武士除了守护之剑,已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去敲开那扇主人家冰冷的紧闭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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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年的漫长时光,足以让一个人原本鲜明的记忆蒙尘褪色,直至那份难以忘怀的感情也随它遗憾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