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和我除外,他最会惹我们俩。】

这些传奇经历换个人有写小说杜撰的成分,但放在宴平章身上还挺合理的,伦敦大学到慕尼黑大学对他这种天才来说只是转学而已,算不得大变动。但这消息传到国内时,老周嘚瑟了很久,哪怕他已经和这位不肖学生‘割袍断义’,但老周真心为他开心。

薛宜亦然,哪怕宴平章一下午都丧了吧唧的,甚至神叨叨的说什么‘崇洋媚外’;薛宜只觉得无语,虽说对宴平章她微词不少,但打心眼里她佩服这位学长,她不知道谁在放屁说宴平章是崇洋媚外跑到这种废话,但如果她真的听到了,她应该会义愤填膺。

【论坛说的屁话记这么久?宴平章什么时候这么世俗了。】

一边导数据,薛宜一边想。

【成天说我在意外人评价,结果自己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宴平章落户慕尼黑的后果然后就是,老周事业心发,也开始催着她也去靠慕尼黑,嚷嚷着师兄妹双剑合璧,让洋人看看什么叫华国人的设计。

可惜,她薛宜是只家生乌龟,离不开建大离不开京州离不开爸妈哥哥。

从头到尾她还真没想过申请留学,看着身边同学朋友一个个出国,虽然不舍但薛宜平静更多。

“真搞不懂我在想什么,他(她)知道了应该会觉得我庸人自扰。”

孤独是常态, ? 某些青史留名的文豪大家也很爱美化这二字、这行为,至少一个人孤零零的贴着药贴坐在飞机上盯着舷窗外白茫茫到刺眼的云层时,宴平章一直这么想。

回国有三成是为了薛宜,七成是那事的风头彻底平息了。

安润这块肥肉一出,那人怎么可能不吃,自打这地一招标,那群人又开始忍不住露头,宴平章是德国人,没办法参与招标,只能找国内的企业合作,尤商豫就是此时送上门的。

接下薛宜的稿子不是偶然,不愿明珠蒙尘是真,但不愿这颗明珠成了歹人、小人邪道上的一盏灯才是重点;薛宜的设计应该在更好的舞台发光,这些垃圾圈的垄财烂地不配,虽然他不知道尤商豫怎么拿来的薛宜的稿子,宴平章只犹豫了一瞬便顺着对方的话接下了这稿。

于情于理他都无法拒绝,他不想总是自己一人孤零零,宴平章想让薛宜知道后,也能帮一帮安慰安慰他,他远比自己表现出来的要更软弱。

很显然他没选错尤商豫这个合作伙伴,做生意他不懂,人心他也算不明白,但尤商豫想做死这个项目的表现很明显,虽殊途但不谋而合,宴平章对这个项目没多大兴趣,但那人正热火朝天。

不把这蔟火彻底灭了,那他这些年算什么,和他一起回来的人算什么,那些死了的住户算什么。

宴平章一遍遍的问自己。

从还是小朋友的年纪起,宴平章就很明白,他们这个国家的人对房子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买楼、圈地、炒房、炒地仿佛是根深蒂固在国人血液里不可更改的、超过性别、肤色可以让外国人第一时间判断出‘where ? are ? you ? from’的国家代表特征。

至少到此刻,在宴平章心中房子从来都是用于人的东西,它不该被强加任何‘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名头,更不该因为它害死人命。

【建筑是希望。】

老周给他们上第一课铺陈开课本说的第一句话,他没有一刻忘记。

可现实时,危房,危桥、烂尾楼,化工毒地皮比比皆是,负气出国前宴平章觉得自己很像互联网那些自以为是的恨国清醒党,美其名曰公知;但真的落地英、德上学、工作,他才发现,全世界的房地产商一样烂,烂的从来都是群体、是人,不是国家。

而这些他认为的‘烂’是政商运作里最不值一提的一环,那些带着殷切畅想拿全部身家买房的老百姓更没被重视的意义。

可真的不值一提么?

‘你凭什么说不值一提,值不值得你有什么资格判定!’

同那群人对峙时,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