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郑乾的电话一句话总结就是‘不欢而散’,严格来说现在的他简直就是无理甲方,无论是对叶峥夫妻俩还是远在潼阳的郑乾,天灾人祸他为难谁都没用,包括他自己,可对盛则这样一个、用‘唾手可得’便能形容人生缩影的来说,所有勉强在他的世界里不该被冠名’强迫’,于他而言,一切都是他的合理需求,是别人必须满足的需求。

教员的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其无穷论盛则封为人生信条。

更何况他根本不相信薛宜会出事,哪怕所谓的证据摆在眼前。

醒来拿到手机,男人不止一遍的看了失踪人员名单,哪怕上面赫然在列那串他烂熟于心的数字,但盛则除了冷笑便是切断这只会出传递假消息假新闻的烂设备。

“我不信这些,我只信我自己。”

换好衣服站在洗手台前的人,利落拔掉小臂处的留置针朝垃圾桶一抛,沉默的盯着镜子里自己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可刚说完,慢条斯理打着领带的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控制不住的轻笑声逐渐放肆,无论是男人撑着洗手台的手臂上逐渐暴起的青筋,还是男人耸动不停的肩膀,无一不在传递一种笼统的情绪。

开心。

可盛则真的开心吗?

笑声打住,男人再看镜子里眼尾衔泪满目通红的自己,只感觉被自己刻意压了又压的火气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火燎般得疼。

“怎么可能找不到,怎么可能找不到!”

无人的病房里,随着咆哮声一起响起的还有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医生说盛则是肺炎并发症,哪怕他降温了还需卧床静养,叶峥夫妻二人耳对医生的话面命尔训,短短一天,他这病房就被叶峥找来的人布置的活像个家。

大有他不好全不能离开的迹象。

可盛则并不领情,也不接受叶峥这份周到,甚至在他的眼里,对方这份周到的目的是为了困住他,尤其是听完叶峥带来的消息,别说他盛则没烧坏脑子,哪怕是烧坏了脑子也能明白叶峥就是想藉由这次机会断了他和薛宜这份不清不白。

醒来后的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打开电视,叶峥这个没眼力见的告诉他的消息居然是,元肃信心满满的去找薛宜了,叶峥让他放心,好好养病。

‘告诉你个好消息,薛宜那姑娘不能够有是,元肃火急火燎的回来拿了调令上午飞灾区了,别的咱不说,就这小子你我还不清楚,绝对手里有薛宜的消息,不然他能拉下脸去要飞机?’

诚如叶峥所说,别的事他们不清楚,但元肃的性格他们这帮做哥哥的一清二楚,叶峥一番话说完之后,不知是真没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还是在讲错就的视而不见,打定主意趁他病要他命,偏偏要太岁头上动土,朝他伤口一把接一把的撒盐。

‘从前不觉得,这会一看,我算是发现了,元老真没和我们胡咧咧,薛宜这姑娘我看也不是真的对咱门元小少爷没心思,果然呐,姑娘儿们嘴上说放下就是没放下,关键时刻小姑娘的下意识的选择就表现她的内心。’

说着,叶峥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病床上脸色冷肃的男人播放了那段录音。

【元肃,我们还活着。】

很明显这段录音经过多次转录,叶峥播放时难听的鸣音粗粝的落针可闻的空间里炸出的噪音激得病床上恶毒男人眉头紧皱。可无论背景音有多嘈杂,女孩坚定无比的一句‘元肃’让人似乎也被感染了,进而产出了无限勇气,听到这段语音,盛则虽然还在担心但知道了人还活着,男人不得不承认自己松懈了一秒。

‘虽然后面信号一直没接上,但哪有那么快出事,我相信薛宜肯定没事,既然元肃去了,你就老老实实养病,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放心?是啊,我该放心,他元小少爷既然敢动用军区资源不正说明了自己有薛宜确切活着的消息,是啊,她从来都是想着元肃,这种关头能不想着自己的初恋白月光,我们这些人算什么,我算什么,算我自作多情!”

叶峥兴奋的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