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肃的挑衅直白且幼稚,在还没上车时,对方就拦住了他,说了对有的没的,弦外之音就是‘我和薛宜关系匪浅,你给我离她远点。’
可惜,吴戈向来不给面子,更别说一个‘前男友’,第一次见元肃,男人给吴戈的印象就很差,‘窝窝囊囊、难成气候’是吴戈给男孩的注解,多年过去,结果见面就是男人在停机坪那儿拽着薛宜哭哭啼啼,装可怜扮惨,种种大前提交织,吴戈觉得自己没立刻甩脸子无视人真算得上他体面,那会儿,元肃靠在舷梯边,漫不经心地提起薛宜暧昧又隐晦得说着自己和薛宜不能为外人道得关系,说着女孩是她如何攥着他的衣袖替他擦眼泪,在薛宜眼里他有多重要,元肃的语气轻描淡写,可每个字又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刀,悄无声息地刺进男人的肋骨。
‘你是薛宜的前男友吗。’
同样一句话,让两个人都变了脸色,元肃是此时的薛宜也是,吴戈承认自己这样有些卑鄙,但显然他这种卑鄙行之有效,他赌对了,这二人根本不敢对账,彼时他一问完,元肃那张巧舌如簧的嘴瞬间熄火,诡异的沉默里,远处薛宜的声音突然显得很远,男人的喉结动了动,那句准备好的调侃卡在喉咙里,变成生硬的停顿。
那会儿元肃还没摘下手表,借着低头假装调整表带,元肃逃过了被吴戈‘逼问到底’的危机,但现在。
吴戈隐晦的瞄了眼元、薛二人空荡荡的手腕,便瞬间了然事情全貌。
男人好笑的看着身侧人一脸看到救星的表情,抿唇忍下笑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薛宜,你脸上有泥,右边。”
“是吗!我擦擦。”
吴戈给的台阶实在烂,除了薛宜之外,全程视奸薛宜元肃的瞿砚和就觉得这借口奇烂无比,瞿砚和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在商场雷厉风行甚至恶名在外的人怎么在薛宜这儿和只没脑子的狗似的。
二人的领域并不重叠,但本着知己知彼,当能百战不殆的心思,瞿砚和把薛宜身边的男人研究了个遍,元肃这位‘白月光’更是他的重点研究对象,无人机这类的智能穿戴设备在瞿砚和眼里只是个小孩玩具,但情敌造这个,男人不得不去探听一二,那场谈判瞿砚和套了个‘大学生创业团队求投资’的皮。
彼时的元肃和现在只能说两模两样,手下人回传过来视频里,男人坐在谈判桌尽头,全程表情淡淡那让人猜不出他的意向几何,直到有个愣头青接连报出五个个虚高的数字时,主位上的男人忽然笑了很明显动怒的表情,可惜那个小朋友不见棺材不落泪。
‘从哪里当的数据。’
这句说完,男人略一停顿,道:
‘以及,你们漏算了新加坡的关税波动。’
元肃的声音很轻,却让空调出风口都安静下来。
会议的最后,男人留下一句“重新测算。”便风风火火离开了限产,徒留一室内小年轻大眼瞪小眼,可现在呢,在薛宜面前的元肃堪称‘进可攻退可守’的模板范例,瞿砚和深知薛宜不动,现在他们任何人都不能轻举妄动,可这不代表他能睁眼瞎看同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元肃借色上位。
“呵。”
车窗外,五点的阳光斜斜地切进来,在真皮座椅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分界线。救护车的坐垫可不舒服,但看到薛宜的动作,看清元肃吃憋的滑稽表情,靠着车舱壁的瞿砚和好心情无比的轻笑出声。
薛宜猛地抽回手的动作大力又蛮横,随着动作落下女孩青葱似地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无形的裂痕。元肃看着自己骤然空落地掌心,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若不是指尖掌心还残留女孩肌肤的点点温度,元肃大概会觉得自己一刻前地轻佻动作只是一种颅内高潮,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虽然薛宜抽出手后便不再搭理他,但薛宜别过脸时,鬓边碎发随着动作产生的细微轻颤精准暴露了她的慌张,蜷紧手心,男人苦涩一笑,看着嘴角扯出过分灿烂的笑,声音也自觉提高的人,饶是嘴边有无数话想说,可最后也和男人脑里的‘算了’一起化作一声短促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