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薛宜没松开男孩的手,嘴上是果断的一句不想,虽然答的利落。可一说完,小姑娘的肩膀肉眼可见的塌了下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啦,你在生哥哥气啊。”
“嗯,不想和你讲话,你快‘嘘’。”
从进屋看了自家哥哥那一眼开始,薛宜就没出息的想哭,哥哥好像真的变成动画片里被巫婆诅咒的公主,只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虚弱的让人觉得只要再说一句话他就会晕倒的样子。
“我在生气,你不要和我讲话。”
嘴上撒气,但女孩一刻也不肯松开对方的尾指。
“反正、反正你不许说话。”
人人都说她年纪小不记事也不懂事,可事实却截然相反,薛宜心里那面镜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擦越亮。薛权这次又住院的时候,小姑娘以为自家哥哥肯定和以前一样,左右一个礼拜,他就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可这回她坐等右等,等到自己不用哥哥都可以跳上墙壁上的安全台了,薛权也没回来。
“我一点都不想你,我讨厌你。”
“不讨厌我行不行,过几天哥哥就回家陪你玩啦,薛珠珠小朋友。”
虽然对方三令五申不许自己说话,但薛权听到这句委屈巴巴的讨厌的一瞬,便立刻忤逆了小姑娘。
“骗人!已经过了六个星期五了!你说、这次只用数两个的!你骗我,我真的要讨厌你了。”
五岁的小孩能藏住什么事,薛权看着一喊完,握着的他尾指趴在床沿扁哭的打嗝哽咽的小人,心里也差不多有了数。
【还是没骗住她。】
男孩借着病床靠背的力量慢慢撑起了身子,欲言又止的注视着扁着嘴,趴在自己床边紧紧攥着自己手指将脸埋在杯子里的女孩,腹稿打了一轮又一轮,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温温柔柔的抽用另外一只闲着的手,像给小猫顺毛似的,轻轻的摸着女孩的头顶,认真无比的说:
“真的很快,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肥猫天使你有没有存档。”
“有…嗯呜……”
哥哥说有礼貌的人要好好回答别人的问题,所以,哪怕薛宜此刻正在闹脾气,但也吸溜了鼻涕哽咽着嗓子应答了男孩的话。
“我、我们咳咳咳……珠、咳咳……珠就是聪明,都会自己存档了咳咳。”
薛权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前几天用药反应还没这么剧烈,可今天从午后注释完药,他就觉得自己全身无力,此刻更是连说一句话都要烧尽他全部的精气神,看着惶恐的瞪着圆溜溜眼睛,眼眶里都是泪水的小人,薛权想笑一笑,安慰对方说自己没事,都做不到。
不止眼皮不受控的慢慢耷拉下去,就连被女生手心温度温暖着的那只手也渐渐失去了感知。
偷来医院前,薛宜是打定主意做个童话书里的‘坚强’小朋友,可亲眼看到瘦的两颊凹陷,无力的仰躺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呼吸的薛权时,五岁的薛宜第一次明白了‘害怕’这个词的含义。
此刻,小薛宜看见小薛权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只能疲惫的半合着的时候,小姑娘彻底失了主意,松开被自己握的汗津津的男孩尾指,连滚带爬的扑到病床上男孩的怀里,一声声的哭嚎着:
“呜、哥、哥、哥哥你不要变成刨冰爷爷、我害怕呜呜呜……哥哥、哥、我害怕,你不要死行不行啊,呜呜呜呜,我再也不嘴馋了,我、我不要你死呜呜呜……”
薛宜从来不害怕瘦的脱相的薛权,她只是害怕薛权会像刨冰爷爷那样死掉,五岁孩子对死亡没有概念,但也囫囵了个大概含义。
薛权说死亡就是再也见不到这个人,无论怎么努力打电话、发短信、去ta家找这个人,这个人都不会回应、出现的情况就叫【死亡】。
然后薛权说,刨冰爷爷就是死亡了,那时候薛宜还懵懵懂懂的,但也一脸可惜的说了一句:
“‘死亡’好坏,害我吃不到爷爷卖的刨冰了,我讨厌‘死亡’。”
彼时兢兢业业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