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对前世曲宁的死执念太深，恢复记忆的时候总是优先想起更多前世最后害死曲宁的人，曲宁死前那一幕也越发清晰。

到如今，所有仇人都有了清晰的脸，甚至连旁观者，也不再模煳一片。

凤诉瑶就是旁观者之一，她眼睁睁看着曲宁被人害死分尸被谢越泽炼魂，给曲宁的话却只有简单和冰冷的两个字：废物。

季寒渊甚至怀疑当初谢越泽带一众渡劫士围攻曲宁一事，背后也有她作为推手。

如果说从前对凤诉瑶只是淡漠和厌恶，恢复这些记忆后，就多了忌惮和仇恨。

这个女人，从来都是不惜把最大的恶意用在她视为目标的人身上，凤灏灵尊如此，曲宁亦是如此。

凤灏灵尊都被下了九九断肠散，竟然还对她心存希望，觉得她也许对自己的孩子没那么狠心，不得不说，是真爱，也是真的瞎了眼，还有这脑子……说没进过几百年的水他都不信。

季寒渊没有跟任何人说起此事，包括曲宁。

尽管如今的曲宁提起凤诉瑶情绪没有丝毫波动，但他仍然不想让他知道这些糟心事。

他的阿宁，现在只需要专心修炼好好享受生活就行，至于日后……他会在曲宁恢复前世记忆之前提起，好让他有个准备。

按阿宁恢复记忆的规律看，要想起这些，还得过上五百多年。

曲宁虽然没记起来，但同样觉得凤诉瑶没有好心，他不想更多地谈及这个人，想了想，问道：“凤灏灵尊对于解密有什么看法？”

凤羽听到他对凤灏的称唿，心里为自家主子难过了一瞬，又没有立场去责怪曲宁，只能郁闷地回答：“主子的意思是：若是有机会，东西还是要拿到手的。虽然每个险地都危机重重，但里面的好东西是真的好，尤其是解密的关键宝物，一旦拿到手，必然会成为日后修炼的助力。”

“不过主子也说了，若是太艰难，也没必要去冒险，这几万年来，很多修灵者都没有得到那些宝物，照样也成功渡劫飞升了。”

“主子还让少主小心，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他还给了好些防身的宝物让霁公子带下来给您，可惜先前少主没出现在我们跟前，我们也没认出少夫人来，现在东西还在霁公子手中。”

凤羽个性直率，说谎时会脸红，眼睛也会下意识地到处乱瞟，说这话时却态度自然，明显只是将事实说出来。

不管是仙界还是前世，曲宁都没有关于被父亲关爱的记忆，甚至父亲这个词对他来说都很陌生，现在倏然有了父亲，这个父亲还处处为自己着想，心里有些发暖的同时，也有些郁闷。

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关系才合适。

季寒渊察觉到曲宁的情绪，伸手握住他的手，对凤羽道：“凤灏灵尊有心了。”

凤羽摆了摆手，叹气：“这有什么，这些本该就是少主的。”

若不是凤诉瑶那个恶毒女人，主子和少主何至于二十多年都没见过面？甚至最先的十几年，主子都不知道少主的存在。

季寒渊传音宽慰了曲宁几句，曲宁渐渐放宽心，不再纠结于凤灏的事，转移话题道：“那你们现在要去哪儿？”

凤羽道：“自然是寻小阎王印。”

季寒渊：“小阎王印不是冥府开启九个月后才出现？”

凤羽：“是这般没错，但早一点找到小阎王印所处的位置，就早一点抢占先机，我们既然决定要夺小阎王印了，自然也要抢这个先机，否则迟到一步，说不定就被别的人取走了。”

说着，凤羽取出一个阴鬼幡，道：“小阎王印对于鬼灵来说是非常难得的宝物，鬼灵也比修灵者更能敏锐地感觉到小阎王印的位置，一旦靠近，肯定会有所动静。实力越强的鬼灵，感知能力越强，这阴鬼幡中藏着一只千年道行的恶鬼，只要我们出现在小阎王印附近，肯定能察觉到。”

曲宁看着泛着浓郁阴冷之气的阴鬼幡，蹙了蹙眉，不知是否因为前世他入了魔，今生对一切阴邪之物都本能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