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暴地扯过西装外套,对管家厉声喝道:"备车!去城北分局!"
皮鞋重重踩过大理石地面,每一步都带着压抑的怒意。
"我倒要看看,这次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同一时刻,沈家别墅里,沈父沈母正对着手机屏幕面面相觑。
那张惨白的遗容照片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沈母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沈霆骁和沈家父母几乎是前后脚冲进了警局大厅。三人脸上都带着相似的慌乱与不敢置信,却又各自强撑着最后一丝倔强。
"人在哪?"沈霆骁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西装下的肌肉绷得死紧。
警员领着他们穿过长廊,停尸间的冷气扑面而来。
当白布被掀开的瞬间,沈母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这不是我女儿!你们找错人了!"
但那张灰白的面容分明就是沈念。
她安静地躺着,睫毛在惨白的皮肤上投下两道阴影,嘴角甚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只是睡着了。
只是那僵硬的肢体和冰冷的体温,残忍地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沈父突然踉跄着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住验尸台边缘:"开什么玩笑……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医护人员匆忙上前搀扶,给两位老人喂水顺气。
沈母瘫在椅子上,突然发疯似的捶打起身边的警员:"你们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们!为什么!我的念念啊"
沈霆骁却像尊雕塑般站在原地。他死死盯着沈念手腕上那道淡疤
那是去年争吵时,被他失手推倒撞在茶几上留下的。
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凝固,耳边只剩下自己越来越重的心跳声。
"沈先生?"警员试探性地唤道。
"闭嘴!"沈霆骁猛地挥开对方的手。
他机械地掏出手机,调出昨天沈念最后的通话记录,反复确认时间。
屏幕上未接来电的提示刺痛了他的眼睛。
角落里,年轻的实习警员小声嘀咕:
"早干嘛去了……现在哭给谁看呢?"
被老警官狠狠瞪了一眼。
停尸间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在沈念平静的面容上投下冰冷的光。
沈霆骁站在停尸台前,指尖悬在沈念苍白的脸颊上方,却始终不敢落下。
他从未想过,那个总是倔强得让人咬牙切齿的沈念,会这样安静地躺在这里。
曾经设想过无数次的结局里,他们应该互相折磨到白头,用尽余生让对方痛不欲生。
可现在,她两周前那句"恩怨自会结束"的承诺,竟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沈霆骁突然想起这半个月来她反常的平静。
原来那不是妥协,而是诀别。
无数细节在此刻串联成线:她藏在抽屉里的止痛药,洗手间里偶尔传出的干呕,还有那天被强行灌药后吐出的鲜血……
每个破绽都被他刻意忽略。
每个求救信号都被他亲手掐灭。
停尸间的冷气钻进骨髓,沈霆骁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以为大仇得报会让他痛快,可胸腔里翻涌的却是比恨意更尖锐的疼痛。沈念用死亡斩断了所有恩怨,却把无尽的悔恨永远烙在了他心上。
第7章
沈霆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雪白的地砖上,可肉体上的痛楚却丝毫缓解不了心脏被撕裂般的剧痛。
他死死盯着沈念灰败的面容,喉结剧烈滚动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沈念,这就是你的交代?你以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