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在骗我,他没有和桑虞在一起,

他性格倔强,认死理,是不会和负过他的人重归于好。

我是这样,桑虞也是这样。

谢泽霆就像一阵风。

为了我短暂停留,我却不懂珍惜,直到他飞往海阔天地,山川湖海。

我才惊觉自己失去了什么。

我没再去打扰他。

就连他的视频,我也不敢再发任何消息,我怕他会因此更加厌恶我。

盯着视频,我自嘲一笑。

胆小鬼!

我有想过把他抓回来。

但听到他视频里的笑声,又陡然息了这个念头。

我染上了夜游的习惯。

每天准时出入公司,接到新新哄入睡后,我会一个人开车去山顶看夜空。

十年过去,夜空没有星星了。

我的身边,也没有他了。

……

谢泽霆离开的第五年。

亲戚劝我再嫁一个,我婉拒了。

彼时,我已经35岁了,新新也即将升入初中部。

参加完新新入学典礼时,我总感到胃很痛。

强撑着和女儿告别后,我晕倒在学校门口。

好心人送我去了医院。

医生看着报告单,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家属呢?喊他来医院一趟。”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父母早亡,只剩祖父一人,老人家身体不好,不好让他受惊。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可以联系了。

时隔五年,我再次拨通了谢泽霆的号码。

响了很久,那边才接听:“有事吗?”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我眼眶瞬间红透:“你能……回国一趟吗?我好像……得了重病。”

对面沉默许久,应了一声:“好。”

过了一天,谢泽霆来了。

他似乎是急匆匆赶来的,连行李都没带,一来就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聊了许久,谢泽霆面色凝重地出来了。

当看到我的那一眼,他收起凝重的神色,佯装轻松道:“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做个手术就好了。”

我几乎是贪恋般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没有人告诉我得了什么病,但我心里清楚,怕是胃癌,但还能手术,估计是早期了。

做手术前期,谢泽霆彻夜陪护。

每天送来膳食,给我补充营养,他们好像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

一天夜里,我问他:“你为什么会来?”

他躺在陪护床上,淡淡一句:“好歹拿了你一半的财产。”

漆黑的室内。

我无声凝视着他,心想,他真矛盾,心软又心硬。

不过,我好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我查了不少胃癌资料。

术后患者最长只有十年的寿命,手术有风险,也可能会死在手术台。

那一夜,我想了很久。

次日,我找来律师立下了遗嘱,如果我死了,遗产分成两份。

一份给谢泽霆,一份新新。

他们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