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杋攥紧了拳头,可现在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子了。
面对这样的羞辱,也不再是沉默。
她眼皮轻抬,眸里闪过冷然的光。
“你好像记错了,是我不要他的,扔掉垃圾怎么会后悔?”
那时是她不要的他,在发现真相后,及时止损。
何来后悔一说。
盛曦月拉下脸:“何必这么说呢?当年你可是伤心得不得了,还因此休学了。”
她想起那时候时杋被戏耍后,悲伤难过的样子,又笑开了。
“这么久不见,今天碰到了不如见个面吧?谦霖就在包厢里。”
她顿了一下又像是炫耀般的抬起手指,手上的戒指昏暗的灯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不过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了,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时杋也笑,但不及眼底:“不必了,没有必要特地去见垃圾一面。”
本想出来透气,却不想遇到了晦气的人,气没透成反而郁在心里。
咄咄逼人的盛曦月就成了宣泄的出口,在转身离开时她不忘给人添堵。
“你倒是完全没有变化。”
时杋睨了她一眼,笑得凉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还是那么喜欢回收垃圾。”
盛曦月完全拉下了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而时杋早已转身离开。
她恨恨的跺了一下脚。
回到包厢,时杋显得有些沉默,但这里面鬼哭狼嚎的倒也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晃动的灯光,昏暗的环境总是让人想起四年前那晚。
也是这样的KTV,她就像一个小丑一般被人毫不留情的嘲笑。
“你不会以为谦霖真的喜欢你吧?你胖得像头猪!”
“谁会喜欢一头猪呢?”
“我的天!胖妹当真了,做白日梦也不能这样做吧?你就是个死胖子,又胖又丑,谁会喜欢你?”
……
那些人的嘴脸丑恶到会成为梦魇,这辈子纠缠着她的程度,可怕到这么多年过去,偶尔想起还是会感到窒息。
时杋晚上没想碰酒,但这会儿却忍不住喝了几杯。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振动,她以为是时隽,却不想是林政一。
【结束了吗?我在一楼大厅了。】
时杋原本就想早退,所以叫时隽掐着点来接她,但没想到时隽找了林政一过来。
不过没关系,结果是一样的。
时杋和程齐说了一声,又和其他人告知有人来接,然后就走了。
KTV的氛围整体都热,人来人往的走廊温度也高。
时杋喝了两杯酒,酒精一翻腾,脸越发红了。
走出大厅,冤家狭路相逢。
这次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时杋不是没有预料到,只是觉得太快了。
太快重逢了。
快到她还没有准备,就这样一身狼藉的与这些人重逢,在这方寸之地。
她看见盛曦月的脸,还有那个一身笔直西装,打扮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撕碎了记忆转身。
四目相对……
恍惚回到了四年前,在那个昏暗的包厢里,在那些震耳发聩的嘲笑中,他坐在劣质的沙发皮坐上,一双眼直直的看着她。
原本总是含情的眉眼,在那一刻没有波澜,就好像也在说。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时杋以为四年过去了,随着身上的肉减去,她已经将这些东西忘却,也将这个忘却。
再次重逢时可以风轻云淡的对他一笑置之。
却不想,他仍然是她最大的梦魇。
是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