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时而纷争不断，时而静寂无声。

一角七零八落堆了十几把铁锹类工具，好几把已经锄断了。

于桦生和华老椅靠在墙角，华老正闭眼休息，于桦生则在电脑上飞快打着字，是他们这段时间还没来得及整理的探索进度和成果汇报。

他键盘上有很多泥渍血迹，有些已经干涸，有些是新沾上去的，都来自他十指。

他手心破了几个血泡，是之前锄土造成的。

此刻没谁能顾及形象，于桦生亦然。

华老歪了歪头，醒了。

睁眼就看见于桦生专心盯着屏幕，眼睛已经布满血丝，摘下眼镜用灰扑扑的衣袖飞快擦了两下又重新戴上。

大概也感受到越擦越脏，他眉头微微蹙了蹙，脏兮兮的袖子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华老坐直身体，看了眼表，喊他：“桦生，桦生？你先歇歇吧，快三十个小时没合眼了。”

他手上动作起码比平时快三倍，语气竟还保持着平静，温声道：“您醒了。我没关系，身体还算年轻。”

“再这样眼睛要坏了。”

于桦生听华老肚子叫了声，他这才微抬起脑袋，想从旁边包里拿点充饥的零食，转头时脖子咔哒一声，于桦生疼得嘶了声。

太久不动，身体都僵了。

他递给华老一颗巧克力，道：“您先垫垫。”

他们是进来考察的，哪有人会带吃的在身上。

也就于桦生的包里有些小零食。

也不知道这个不嗜甜的人为什么会在包里塞这么多糖果。

今天是第三天，他的糖果巧克力分了许多出去，他包里只留几颗了。　　　　　　　　⒐54318008

华老摇头叹气：“算了算了，你去休息，我来记会儿。”

于桦生摇头：“这个系统很复杂。”

华老：“你当我老古董呢，这些东西你懂的还不一定有我多呢。”

他想接过电脑。

于桦生：“教授，充电宝只剩百分之十的电了。我已经熟悉这个强度，我来快些。您帮我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吧。”

华老脸一皱，不再坚持了。

毕竟他们现在连氧气和电筒都是要省着用的，记录这个是争分夺秒。

两人并肩协作，约莫半小时过去，身后爆发今日不知第几场争吵。

一个年轻人崩溃喊道：“你们能不能别挖了？很吵啊！”

男人握着的手柄上全是血迹，暴躁回怼：“那就像你这样自暴自弃坐以待毙吗？杨老师都说这边的地质结构脆弱，也许很快就能挖穿……”

另一个人木声打断：“挖了三天都挖不出去，周围全是石头，再脆弱都是石头。你这样只是徒劳，还浪费氧气。”

说完就闭嘴。

其他人都不说话，是默认，懒得张嘴了。

刚开始两天还好，大家有灯有工具有人力，他们轮着往外挖，直到他们感觉氧气越来越不够用。

男人把铁锹狠狠一砸：“那都他妈等死好了！！”

他这一砸竟直接又毁了一把铁锹，石头没砸开，飞起来的石块却把于桦生的充电宝砸坏了。

华老竟笑了出来：“你看，天意。你该合眼了。”

于桦生：“……”

两个小时后，电脑黑屏。

于桦生抢在关机前保存了进度。

因为这番简短的争吵挑动了气氛，洞穴里又开始有人哭泣，一带十，闹成一团……

于桦生和华老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并不参与。

华老靠着墙，看上去似乎并不多恐惧，反倒打趣于桦生：“又吵起来了，你不去平复情绪？”

于桦生笑：“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大家需要发泄。我也……有点累。”

“那睡会。”

“醒不过来怎么办？”

华老啧了声，慢悠悠感慨道：“你还记得洞刚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