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慕也是同样的,就怕萧君墨突然又想起什么来,让本该喜悦的心情凝结。

他脚步很轻,一步一步的缓缓靠近,看着床边坐着的这个让他倾尽所有也愿意去爱的人,同样紧张到手心出汗。

他甚至屏着呼吸,颤抖着手拿起了玉如意,好半晌都不敢去挑开那一面盖着他心仪之人的红盖头。

萧君墨大概也觉察到了他的紧张,因为那双尺寸特大的脚在他面前已经立了很久。

对方的感同身受竟让他忽地就忘掉了之前的伤处,攥紧的手指逐渐放松,绷紧的神经也松懈下来。

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拿起玉如意的手终于动了。

他动作轻柔的伸到他的盖头下,轻轻挑开了那一面阻挡他视线的红盖头,底下便露出了一张令他心神震颤的脸。

萧君墨依然是未施粉黛,他喜欢素雅,不喜欢女人般的浓妆艳抹,即便是素颜朝天也可堪称人间绝色。

大红喜服衬得他皮肤越发光彩夺目,白皙中透着娇艳的红色,令某人为之心神震颤不已。

他迫不及待的放下了玉如意,上前摁着人就是一顿索求,一顿亲吻过后才想起还没喝交杯酒。

萧君墨嗔怪的看他,然后下一秒他就见那个男人端了酒过来。明明对方是笑盈盈的模样,可他忽地心塞了……

他想到了他和那几个女人也互换酒杯喝过,才刚疏通的心又堵塞了起来。

他不接,秦慕端着酒盏的手就开始颤抖。

“君墨……?”他不知所措的,估计是又触碰到了他哪块旧伤,害怕对方在这成亲的最后一步发难,到时候他就前功尽弃了。

他将酒盏举得更近了些,一脸难受之色,真诚中带着诱惑,外加信誓旦旦的,“喝了这酒,你就是我的媳妇儿了,是我唯一的夫人,从今往后,再不问世间浓情,我只想一辈子守着你,和你白头偕老,安度一生。”

萧君墨看着面前这盏因对方手颤而有些晃动的酒,以及对方那副紧张又真诚的模样,心里的堵塞一点点消了。

他抬手接过,才发现自己的手也不平稳,大概是被对方那几句话而感动的。

秦慕如释重负,感觉那杯酒有千斤重,现在终于被萧君墨接了过去,顿觉轻松。

他迫不及待的跟对方交叉而过,手腕缠绕,然后一饮而尽。

萧君墨偷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也跟着喝下。

这意味着在大雁国的成亲习俗中,最后一个仪式告一段落。

秦慕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然而接下来的事却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

当他满心激动的将萧君墨的下颌抬起,却见对方的脸色忽低就变了。

那句“别人咬过的”忽然就萦绕在萧君墨的耳际,让他不由自主的又咬起了嘴唇,坚守起那不愿让对方触碰的领域。

他也不是不想让他碰,而是他被那句话伤到了自尊,他害怕对方碰,他心里委屈。

见他双睫打颤,又渐渐蓄上了水汽,秦慕深刻的体会到了他这一心理,顿时心如刀割。

“宝贝儿……”他满心愧疚,心痛至极,但却仍然打算要攻克那里,他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隔阂下去。

尤其是在这个唯一的新婚夜,他绝不能让他们彼此再留下遗憾。

“给夫君吻吻,”他轻声诱惑着,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一点点亲吻被对方咬紧的唇。

“我的君墨是世上最好的,”他吻一阵又退开一点,露出一句话,“无论何时都是我最想要的,能娶到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若你今晚拒绝,我会自卑的,我害怕我再也提不起这个勇气。”

他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把自己说得下贱至极,只希望能得到萧君墨的怜悯,希望对方可怜他,能够大发慈悲接受他。

萧君墨还沉浸在那一晚的伤痛里,忽听对方说出这些,心底一阵纠结。

“媳妇儿……”男人颤抖的声音又响起,“……张开……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