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确实如此。
郎志刚刚从战场上下来,胳膊受了重伤,此刻正在营中歇息,并接受治疗。
朗义向驻守士兵道明身份后,便由其领着去见郎志,秦慕也跟随其后。
将军营帐内,郎志正咬着一截木头接受无镇痛剜去腐肉。
最近几日麻药用光了,一时半会儿又没补给上,郎志开始怀疑后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如今前方战况紧迫,后方补给什么都缺,真不知皇帝都在干些什么。
“将军,光是剜去腐肉怕是不行,此伤有毒,必须得截肢。”军医忐忑又有些气愤的道,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里清楚,若是大将军一旦截肢,将不再是跶骆的对手,如此一来,我军的胜算又减少了几分。
“不截,”郎志突然吐出了木头,带着对自己的狠戾说道,“先包扎起来,老子就是死也要把跶骆干趴下。”
“将军……”军医手中的刀抖了抖,是被对方感动的,“不行,必须得先保命!”
“先包。”郎志又道,态度非常坚决。
军医:“……!”
他不知该说什么了,作为一名大夫,救人性命当然是放在第一的,至于其他的那不在他的职责范围。
但是……大敌在前,目前也没有一个人能替下大将军的,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正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了克制已久的哭声,是朗义在外面亲耳听见了全过程。
他此刻再也憋不住,竟是哭出声来。他是万万没想到一来就碰见他爹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截,必须截,赶紧截!”朗义突然从营外钻了进来,看着一脸苍白,冷汗直流的郎志,心中一阵阵绞痛。
在他的眼里,爹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此乃人之常情,至于打仗可以再想其他办法。
“爹”朗义扑通一声跪到了郎志床前,握住他受伤的那只手,强忍住悲痛对旁边的军医说道,“赶紧给他截,我说了算。”
军医听他叫那一声爹,这才知道是大将军的独子,然而在这种危急时刻却来不及细细打量,连忙点头应“是”。
“不截!”谁知郎志突然发起火来,声音带上了吼的,“赶紧给老子包扎上,老子要出去迎敌。”
说完就要去扯绑在肩头上防止血液流通全身的绷带,想要以此作威胁。
不知怎地,他看见自己儿子进来就变得急躁,觉得在他面前受了这么重的伤有失颜面。
原本是想好好给他做个榜样,却不料自己都搞成了这副样子,以后还怎么去教育他?
然而他没意识到的是,他这样已经是很好的样子,是一个军人应有的担当,是一种值得人敬佩的表现。
“不可!”秦慕突然上前按住了郎志的手,安慰他道,“郎伯伯不用着急,先保住命再说,至于那个叫什么‘打落’的,让侄儿去会一会。”
郎志这才注意到秦慕,几年未见这小子竟是长得这么壮了,在和他眉眼对上的那一刻,竟不由自主的震颤了一下
好一块打仗的材料,好一张英气的脸!
郎志在心里夸赞道。
但他却并不想让这个小子这么急着去上战场,他还没有试过他的武术功底,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放他去战场,觉得对不起秦松木,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不可。”郎志道,“你才来,还没有见识过战场的险恶,先去后营接受一阵训练再说。”
秦慕正待说点什么,忽听外面响起了士兵的骚动,是拿兵器的声音和整装待发的声音。
毫无疑问,是蛮子又攻上来了。
“快点给老子包扎上,否则军法处置。”郎志按耐不住了,眼睛都急成了红色。
军医正要动手,却见秦慕一个手刀把郎志给“砍”晕了,然后说道,“给他截肢,务必保证性命无忧。”
军医愣了一瞬,立即反应过来,动作麻利的去准备截肢需要用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