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时已值深秋,但侧柏树的叶子一点都没有掉落,密密麻麻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你们是第一次打到这里来吗?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对此采取措施?”秦慕忽然问道。

“你以为这么容易?”骂他的都尉道,“打到这里的次数不多,而且也没有提前做好准备,粮草不足,士兵力竭,贸然带进去,定会全军覆没。”

“这片林子一直被蛮子占着,里面不知布置了多少陷阱和暗器,没脑子的才会莽撞的进去。”

秦慕听罢,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我们先回,”他道,“回去准备充分了再来。”

他想毁了这片林子,毁了这片挡住大雁士兵前进的东西。

回城的时候他还顺带捞走了跶骆断掉的那条手臂。

此战大获全胜,蛮军伤亡惨重,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次来犯。

将军营里,郎志已经醒了,发现自己少了条手臂,顿时大发雷霆。

“谁让你截的?”他责问军医,“老子同意了吗?给老子接上!”

军医来不及作答,就见外面突然扔进来了一个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条手臂!

他还未来得及惊恐,便听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这条手臂是跶骆的,算是侄儿送给郎伯伯的见面礼,郎伯伯要是不嫌弃,就把他的接上吧。”

话落,少年人便出现在了营帐里,竟是毫发未损。

看着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郎志脸上五彩缤纷,是由刚才的怒气转化为窘迫的全过程。

城门外的战况已经有士兵向他及时报告过了,在得知秦慕的勇猛时,实在令他大为震惊,同时又把自家儿子好好的批评了一顿。

此刻见秦慕带回来跶骆的手臂,刚才一心想要重新接回手臂的想法顿时消失,甚至觉得挺好笑的。

在这个医术并不发达的时代,想要断臂重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刚才只不过是气不过,胡言乱语罢了。

如今跶骆也断一臂,算是扯平了。

只可惜替他复仇的人不是自己,也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眼前这个好友家的毛头小子,令郎志多少有些遗憾的。

但他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该赏则赏,该罚就罚。

而对于秦慕今日所为,他还真不知道是该赏还是该罚。

赏是因为他带领大军打了胜仗,而罚则是因为他乱了军纪

新兵直接上阵不说,还当众扒了副将的战甲,令副将颜面扫地。

郎志突然就陷入了纠结中。

“郎伯伯可是在责怪侄儿?”见郎志半晌不回话,秦慕难免产生这样的心理。

郎志这才从纠结中回神,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正色道,“责怪肯定是有的,先自己想一想你今日都干了些什么吧?”

秦慕这会儿被打胜仗冲昏了头脑,经郎志这么一提,才想起他没有遵从上级安排,新兵直接上了阵,而且还扒了副将的战甲。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这身行头,是副将才有资格穿的,而自己竟然胆大包天的穿到了自己身上。

突然就觉得……挺冒犯的。

“我……”秦慕窘迫,“我一会儿当众去给副将道个歉。”

他手足无措的,完全没有了刚才打胜仗时回来的嚣张气焰,整个人顿时蔫蔫的。

朗志脸上有了笑意,面对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子,他也不想过重的打击,思虑再三后,最终说道,“罢了,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便好,至于道歉,肯定是要的,可不能不把副将当回事,至于赏嘛……”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等会儿我带你去取一样东西。”

秦慕闻言大喜,若是他没猜错,郎志应当会送他一样趁手的兵器。

而事实确实如此。

郎志在小兵的汇报中大致了解了秦慕的打法,将一柄珍藏了多年的虎头湛金枪送给了他。

其枪身为寒铁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