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往外,牧溪云对阮东林执了一礼,紧跟在后。
悬月岛众人随之起身,岛主道过一句“夜已深,便不再叨扰”,告辞离去。阮东林挥手命管家携众相送,独坐厅中,面色阴沉如墨。
半晌后,他倏地抬起手掌,冲身前桌案猛然拍下。霎时间,木已成屑,怒然翻飞。
“阮雪归――”他厉声道。
幽静山道上,阮霰终于打算将刀刃上的血迹清理一番,欲取出张帕子来,却发现身上除却这件衣衫外,再无他物。他这才忆起,早在阮家将他关进湖底时,便已失去一切身外之物。
下一瞬,阮霰面前出现一方手巾,一方极为素净的天青色手巾。
“用这个。”牧溪云轻声道。
阮霰没接,脚步不停,并指往刀身一抹,指尖元力流转,俄顷过后,刀刃上再不见半点血色。
两人之间距离被拉开,从并肩而行,变为了一前一后。
牧溪云望着前方身影,收回手,失落道:“阮公子,方才你推脱婚约时所说的那些话,可是真心之言?”
阮霰脚步不停,声音冷冷,几乎要融进这初春夜色里:“今夜乃你我第一次见面,对于初相逢之人,真心何从谈起?”
言语间,初遇时的岔道又入眼帘,阮霰驻足,又道:“送到此处即可,鹤取公子请回。”
牧溪云薄唇轻抿,犹豫几息,试探着问:“明日越州江夏城之行……”
却是为阮霰所打断,这人答得肯定:“我会去。”
“好。”牧溪云点头,垂下眸眼,“阮公子早些休息。”
阮霰:“嗯。”
牧溪云将目光瞥向道旁花影:“此回匆忙,尚未来得及问候令堂,请阮公子代为转告。”
换来一声“自然”。
阮霰不欲交谈的意图甚为明显,牧溪云不得不转身。
他继续前行,待到幽径深处,天字七号由腰刀化为雪白巨犬形态。出于犬类习性,这家伙拿脑袋拱了阮霰一下,问:“为何要跟牧溪云一块儿去江夏城?咱们当务之急,是找到地魂哇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