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绪柏通红着双眸看我。

被泪水沾湿的眉睫骤然颤抖。

我静静地望进他的眼底。

在我出国三个月后。

我也后悔了。

我和陈绪柏十八年的感情, 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那段时间……

我无时无刻不感到孤独和痛苦。

我整日以泪洗面。

懊悔自己不该一时怄气选择出国。

思念如同迅速生长的藤蔓裹挟着我。

喘不过气。

我希望陈绪柏某天会出现在我身边。

可我一睁开眼。

周围就是陌生的国度和人民。

终于有一天。

我忍受不了, 买了一张回国的机票。

我记得, 那是一个雨夜。

我坐了七八个小时的长途飞机。

冒雨打车来到陈绪柏的学校。

浑身湿淋淋的。

可我看到的：

是他和许晶淑在实验楼前亲吻。

两个人的身躯贴合在一起，难舍难分。

我已经记不清。

那天到底是雨太冷，还是我的心冷。

我只觉得, 自己从头到脚……

都像被寒冰一样冻住了。

陈绪柏。

你说你想我。

可七年来, 你也从未联系过我。

你不曾打探一下我在国外的生活, 甚至一点了解都没有。

也不曾像我找过你般，不远万里来找我。

你不爱我。

你爱的, 是自以为爱我的那个痴情的自己。

陈绪柏痛苦地呜咽起来。

他声线喑哑，近乎情绪崩溃地呢喃。

「不……不……不是这样的。」

28

那天晚上之后。

我的世界彻底恢复了清净。

也没人再跟我说起陈绪柏了。

离开那天, 白苇来送机。

她泪眼汪汪：「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了。」

「如果你想见我，随时可以来, 我包机票。」

白苇被我逗笑。

她看着我，眼神里似乎还有很多想要问的话。

我试探地询问她。

白苇摇摇头：

「没什么, 只是觉得有点感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