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言大掌一拍,一半的针被推入阮芝霏身体几分,一半的针扎在周靳言手掌上。
被他鲜血淋漓地带出。
阮芝霏眼中再没了傲慢,涕泗横流地跪爬过来,在我脚下砰砰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佳清啊!阮小姐啊!乔小姐,乔小姐,你原谅我,把我当臭虫一样放了吧。淘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妈啊!”
阮芝霏每说错一个字,周靳言便按下去一枚针。
我摆摆手,不欲纠缠:
“把阮宅那天阮芝霏教唆众人欺辱我的录像交给警方。”
秘书应是。
阮芝霏非但没有怪我不原谅她,反而像是受了大恩大德一样砰砰磕头。
“谢谢乔小姐!谢谢乔小姐大恩大德!”
直到她被拖出去。
周靳言才仿佛不解气般道:
“如果你默许,她绝对会被小叔叔喂鲨鱼。”
我简直想笑。
我手软绝不是因为心软。
而是因为周泽言答应我与黑道切割,我们以后要安稳幸福地活在阳光下。
“周靳言,你果然不懂我,我怎么会爱上了你呢?”
10
我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忽然想起被接回阮家的第一天。
那是个暴雨夜,我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赤脚站在阮家金碧辉煌的大厅里。
阮芝霏的公主裙被雨水打湿一角,母亲立刻心疼地搂住她:
“快上楼换衣服,别着凉了。”
而我的脚被来时路的石头扎得鲜血淋漓,却没人多看一眼。
只有周靳言,随手将阮芝霏闹脾气不喝的姜茶递给了我。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一点光。
那时的我,太需要温暖了。
于是哪怕只是指缝间漏下的一点爱意,我也能开心一整天。
后来的日子里,情人眼里出西施。
一点点小恩小惠,都在滤镜下,化为了爱与缠绵。
想明白后,我仿佛吐出了心中的郁结。
再不愿和他说一句话。
此生缘分已尽,该作别了。
周泽言出院那天,我们办了盛大的婚礼。
京圈名流皆在。
偏偏新娘高堂席,空无一人。
门外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佳清!开门啊!妈妈来给你送嫁妆了!”
“佳清,爸爸求你原谅我们,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是阮父阮母。
他们在周泽言被推进手术室那天,跪在医院门口磕头认错。
可我不愿再见他们。
他们曾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亲手将我推向深渊。
如今想靠几滴眼泪洗清罪孽?
做梦。
周泽言牵着我的手走进教堂。
誓言落下,钟声响起。
此后的一生,该是幸福相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