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浑浊的水面漂浮着几条翻着白肚的死蛇。
而当萧枭的目光,终于适应了水牢的昏暗时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瞳孔骤然收缩。
5
萧枭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浑浊的水面上,程霜漂浮着,一动不动。
她的衣服早已被污水和血渍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骨嶙峋的轮廓。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有的是被水蛇咬伤的齿痕,有的是在冰冷的石壁上摩擦出的血痂,还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溃烂,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她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浑浊的水珠,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毫无生气。
“程霜!”
萧枭嘶吼出声,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
他疯了一样纵身跳进水里,冰冷刺骨的污水瞬间淹没了他,但他毫不在意,跌跌撞撞地冲到程霜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的身体冷得像一块冰,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程霜!醒醒!你给我醒醒!”
萧枭用力摇晃着她,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和颤抖。
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怎么会这样?
他只是想惩罚她一下,让她知道错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水牢虽然阴森寒冷,但守卫森严,怎么会让她伤成这样?
更何况,这么多天了,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他她的情况!?
萧枭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在他心中交织。
他小心翼翼地将程霜打横抱起,快步冲出了水牢。
阳光洒在程霜脸上,她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萧枭低头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唇瓣,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们刚结婚时的样子。
那时的程霜,还是个明媚张扬的大小姐,为了跟他在一起,不惜与家里决裂。
她会笑着扑进他怀里,会踮起脚尖亲吻他的下巴,会在他受伤时笨拙地为他包扎,眼里的担忧真挚而热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了?
是他一次次的忽视,还是他为了程妍对她的伤害?
他一直以为,程霜会永远在那里等他,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不会离开。
他甚至觉得,她为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可看到怀中奄奄一息的她,萧枭的心像是被刀剜了一样疼。
他抱着程霜冲进卧室,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厉声吩咐手下:
“快去叫医生!最好的医生!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手下们从未见过萧枭如此失态的样子,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去叫医生。
萧枭坐在床边,伸出手,想要抚摸程霜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指尖微微颤抖。
他怕自己粗糙的手会弄疼她。
他看着她身上的伤痕,每一道都像是刻在他的心上。
他想起程妍说的那些话,说程霜推她,说程霜要害他们的孩子。
可是,程霜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性子倔强,但心地善良,尤其是对孩子,更是充满了柔软。当初她得知自己怀孕时,那小心翼翼又满心欢喜的样子,他至今还记得。
她怎么可能会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在萧枭脑海中划过,难道……
是程妍骗了他?
6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生长。
他想起程妍每次看似柔弱的哭泣,想起她那些恰到好处的挑拨,想起她看程霜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嫉妒和怨毒……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