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寒下葬后,他于万佛寺修行三月。

再下山便独居在这临兰别院,不愿再回永安王府。

永安王府那地方,光是踏进一步,都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走进自己住的院子,他推开一间幽暗的屋子走入。

最前面挂了一张惟妙惟肖的画像,看面容正是沈清寒。

刚走进去关上门,就有股挥之不去的浅淡血腥味传来。

他不以为意地褪去外衫,背后触目惊心的新伤旧伤层层叠叠。

最近的看愈合程度是在一月前,他离开楚国之时。

谢怀谨淡定地拿过桌台上放的鞭子狠狠往自己背后一抽,刚愈合不久的伤口再次绽开。

毫不留情的十鞭过去后,他背后血肉模糊,面容更是苍白,额头也沁出细密汗珠。

谢怀谨又从桌下暗格取出金疮药随意往背后一洒,也不管上好没有,便就那么坐在桌边看着那画像发呆。

就在他打算拿出纱布往身上卷时,外面传来暗卫低沉的声音。

“王爷,南词公主正在翻墙往外逃!”

第23章

谢怀谨眼眸一凝,也顾不上包扎,外袍一披便往外快步走去。

盛京的夜晚十分热闹。

戴着面纱的沈清寒不紧不慢地游荡着。

她知道有人在跟着她,于是她一路走一路看,将一个第一次出远门,对什么都十分新奇的南越乡巴佬模样装得彻底。

然而南越王城其实并不比盛京差。

跟在后面的谢怀谨恍惚一阵,有时他会觉得是几年前的沈清寒回来了,但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太过荒谬。

沈清寒走到一个极热闹的茶楼前,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停住脚步。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正在说骁兰侯的故事,说的却不是征战沙场,而是她死后的风花雪月。

她颇感兴趣地上二楼坐下。

“骁兰侯莫说在我楚国,就是在整个九州大陆那都是排得上号的奇女子,据说这骁兰侯逝去后,永安王几乎自尽于其灵前……”

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台下人如痴如醉。

骁兰侯与永安王的事情曾在整个盛京闹得沸沸扬扬,是以过了半年,盛京民众的八卦之心仍然未减灭。

沈清寒听了半晌,嘴角嘲讽地撇起。

过了这么久,盛京的人还是什么都敢编,她实在听不出这些人嘴里的谢怀谨与她认识的那个人有什么相同之处。

她起身欲下楼,然更多的人涌进来。

沈清寒蹙眉,不远处谢怀谨刚想上前,便见沈清寒一手搭住二楼栏杆,径直往下跳去。

他心狠狠一提,立时赶过来跟着跳下去。

待落地后他再看清前面的场景,谢怀谨倏地脸色骤变。

只见沈清寒正落在一个蓝衣公子怀中。

沈清寒也疑惑,怎么会窜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接住她。

细看,还有些眼熟。

她刚想说话,身后便传来谢怀谨冷冽的声音。

“林驰,放开她!”

一听这话,沈清寒顿时想起这人是谁,谢怀谨那个好兄弟。

人似乎还不错,还曾帮她与兄长说过话。

林驰也是一愣,他只看见有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从楼上坠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先于大脑出手。

一阵风吹来,怀中人的面纱被吹起。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林驰眼睛瞪大,手不自觉收紧。

“沈清寒!”

沈清寒蹙眉,抬掌一拍他胸前,一个转身轻巧落地。

林驰追上前唤道:“沈清寒。”

沈清寒面无表情道:“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谢怀谨也赶上来站在沈清寒身前。

沈清寒淡淡瞥他一眼,毫不意外他会出现似的。

谢怀谨神情复杂的看一眼林驰,而后沉声道:“她不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