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欺负了你,我一定会帮你把仇讨回来,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听到没有!」

李登宵听著,低下头微微笑著,说:「二哥。」

李凌云走到帐前,回身用了很大的力气狠狠地揉著李登宵的头:「以前你打了胜仗,总向我讨酒喝,这次,哥还请你喝酒。醉一次,睡一觉,就把什麽不愉快的都忘了,还是我的好弟弟。」

李凌云说著,大步拉著李登宵走进自己的军帐,拉著李登宵坐在案榻两旁,从帐中翻出几罈酒,拿过一罈往李登宵面前大力一放。

李登宵眼尖,一眼看到那些酒里面还有一罈未开封的红尘醉,拿白瓷酒罈装了,一看就是佳酿,眼都直了。

「二哥,我要那瓶好的!」

李凌云眼睛斜挑著看著他,拿过另一罈,身子一侧,挡住李登宵仍黏著红尘醉的视线,道:「以你那点酒量,喝那罈怕是三天三夜都醒不了,你醉了,我带著你骑马走上一天还成,走三天我可吃不消,说不准就随地一扔,谁要捡谁捡。」

李登宵有些恼火地说:「连一罈酒都舍不得吗?我若是真醒不了,你爱丢哪就丢哪……」

李凌云听到李登宵赌气的话,只是一笑,亲手帮李登宵斟满一杯酒,劝他喝了,这才说:「这罈酒本来就是哥哥留给你的。不过等到咱们打完了这仗,哥哥才准你喝。爱喝多少喝多少。」

李登宵听了,自顾自地斟酒喝了,有些微醉地说:「我管不著你,你做你的逍遥王孙,留著我一个……」

李凌云听了这话,眼中的笑意微敛,冷冷道:「你以为我当年是故意要丢下你吗。当年是谁不听我千叮咛万嘱咐,独自一人杀入宫中?」

李登宵听著他的话,口气冲了几分:「你压根儿没想过来救我!」

李凌云微怒道:「没想来救你?我当时三次闯宫,身中数箭,有一次都杀到你院外了,你和他当时在干什麽!到底是谁」

李凌云说到这里,李登宵听了,默默低了头,又是一杯酒下肚,两滴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轻笑著说:「哥,不要生我的气,你都知道,我从来就是这个不会说话的样子,从小就只有你……如果连你也生我气了,我就真的……」

李登宵说著,又斟了一杯酒。

李凌云这时轻轻问了一句,「登宵,你实话告诉我,你对他,是不是……」

李登宵模模糊糊地听了这话,转头认真地看著李凌云,好一会儿,才笑著说:「哥,你问这个干嘛?感情做得什麽准,怎麽抓也是抓不住,还是兄弟之情靠得住,打断骨头连著筋,怎麽都是断不了的。」

李凌云震惊地听著这话,心中默默地回想,好一会儿,右手紧紧抓著桌角,竟抠出一道深深的指痕。

李凌云轻笑道:「好一个打断骨头连著筋,好一个兄弟之情!」

他惨笑著轻轻地说:「登宵你放心,哥哥有你这份兄弟之情就知足了,哥哥也希望你能过正常的日子。」

第十章(上)

李登宵朦胧之间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下午了。

李凌云一手握著缰绳,一手搂著李登宵的腰,驾马疾驰,李登宵看著眼前摇晃的风景,抱怨了一声:「头痛……」

李凌云笑著把他圈得更紧了些:「登宵,回头看看。」

李登宵惊讶地回头望去,只见身後山峦起伏,山麓上都是尾随的大军,密密麻麻,在蜿蜒的山道上延伸数里,紧紧跟随。

山麓尽头远远可以看见墨蓝色的海,波涛汹涌,越远越是湛蓝,尽头处与天共一色,劲风迎面扑来,发丝乱舞,不由得豪情顿起,热血沸腾。

他不由道:「看到海的时候,觉得一切忧愁不过是俗人自寻烦恼。」

李凌云用手揉著李登宵的头,最後轻轻地说了一句:「好弟弟,想明白了就好。你我不出数日,便能杀至京城。等你报了这仇,就和小琉成亲吧。我知道她的心思,你要是也喜欢她,就让我这做哥哥的撮合你们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