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声问道:「怎麽,你还有脸面见什麽列祖列宗吗?」

李登宵怒火暗烧,心想这人又有什麽脸面,嘴里却仍辩解著:「我也知道现在无甚脸面,只求远远看上一眼……」

李连城看了他许久,方道:「你的理由,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你付得出什麽代价。」

李登宵暗自切齿。两只手臂环上李连城的颈项,薄唇轻启,眉头紧锁,主动吻了上去。

李连城任他动作,也不回应,只有一只手搁在李登宵後脑,纠缠著一头青丝,流连不去。

李登宵的手抚上李连城胯下,微一迟疑,李连城已经按住那只手。

迎著李登宵疑惑的眼光,李连城笑著说:「床榻之事还有什麽没做过,若是真心想求,明日我再想新鲜的。」

李登宵再不答话,把李连城按著的那只手抽回去,转身朝里睡了。

李连城从後面伸手搂住他的腰,亲著他的头发,他微微挣扎,见挣扎不开,也就随那人去了。

一夜无话,不知天晓。

李登宵醒来的时候,李连城已走了,若不是身边的枕席犹有馀温,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场恶梦。

他想起昨夜李连城提的什麽新鲜把戏,一时间冷汗涔涔。

那个人向来热衷於折损尊严和傲气的游戏,而且一次比一次手段狠辣。

初来时宁死不从,一遇情事便以命相搏,李连城不知道从哪找来合欢秘药,等到他理智全失,苦苦乞饶的时候才罢手,一连数月如此,直至他不敢忤逆。

李登宵捧过小琉放在桌上的半碗白粥,粥熬得极淡,但聊胜於无。自己在宫里过得一直是这样的日子,一顿饱一顿饥,住所环堵萧然。

这样也好,越是清贫,就越是淡薄清醒,越是……不容易忘。

门外突然传来熙攘的人声,李登宵站起来,禁不住双手推开门扉,站到门口张望。

自从这处偏院被列为禁地,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热闹过,十几个太监,每两、三人合拢一个红漆箱子,从院外一路搬到门槛前。

领头的正是李连城身边的心腹,遣人把箱子挪入屋内,一行人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送走众人,李登宵打开箱子一看,脸色陡然变了,用脚狠揣一下。他武功尽失,箱子沉重,并没有被踢出多远。

小琉藉著敞开的箱口一看,只见箱中装的都是大好的绸缎衣物,宽袍广袖、束腰虬领、袖口滚金,若绣牡丹,则雍容华贵,若是兰花,则飘逸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