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高挂玉盘。此夜清光同照处,几家笑语几家萦。遥思亲故天涯远,愁意绵绵伴月生。”
言罢,众人都沉默着不敢言语,这一首诗句明显不适合今日在君上面前吟诵。
苏瑾听闻,举杯而起,语带刁难:“如今正值天下太平,我朝正值盛世繁华,林御史却在这大好之日吟诵如此伤感哀愁之诗词,恐有不妥吧。”其言辞犀利,咄咄逼人。
“君上!臣实乃突然思念家中亲人,情难自已,望君上恕罪。”林羽神色镇定,不卑不亢,双膝跪地,目光坦然地直视玉乾。
“无妨,可见林御史定是重情重义、感情至深之人,可是思念家中妻儿老小?”玉乾目光温和的问道。
“回君上,臣尚未娶妻。”林羽面上悄然泛起一抹红晕。
“臣自幼与哥哥相依为命,方才只是突然念及已经亡故的哥哥。”言罢,林羽端起酒杯,再次饮尽一杯,“扰了君上兴致,请君上赐罪。”
玉乾的目光在林羽落寞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开口说道,“林御史且先就座,若你哥哥尚在人世,定会为你今日之成就倍感骄傲。”
“谢君上!”林羽谢恩后起身归座。
此时,丝竹管乐之声再度悠悠响起。那如潺潺流水般的琴音,仿若自遥远的天际蜿蜒而来,丝丝缕缕地缠绕于众人耳畔。笛音清脆,似林间飞鸟的欢歌,于夜空中婉转跳跃;萧声呜咽,如泣如诉,恰似离人在幽暗中的低叹,弥漫着淡淡的哀愁。胡琴的弦音则如塞外的风沙,粗粝而豪迈,为这柔美的乐境添上一抹雄浑。
诸般乐器相和,时而轻柔舒缓,时而激昂澎湃。在这美妙的乐声中,人们的思绪也随之飘荡,或沉醉于盛世的欢娱,或陷入对往昔的追忆,或憧憬着未来的锦绣。
青枭隐匿于距离玉乾不远处的树上,如暗夜之影,默默守护,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敢离开过玉乾。
突然,玄鸢身形一闪,悄然现身,手中还捧着一包点心,“青枭,吃点,你说阁主让我们保护全天下最不需要保护的人,堂堂一国之君,现在又正直盛世,谁敢大庭广众之下行刺。”玄鸢压低声音说道。
青枭瞥了一眼玄鸢手中的点心,狠狠瞪了他一眼,旋即目光重新锁定在玉乾身上。早听闻在阁主心中,君上的安危比他自身性命更为重要,又怎敢有丝毫懈怠。
“你刚刚用餐时难道未曾饱腹?这又是从何处偷来的?”青枭轻声斥责。
“什么叫偷,我这叫取来,见那边桌上摆放着无人问津,便取了些许过来与你一同品尝,唉,我说,你到底吃不吃啊,不吃我可……啊……阁主!咳咳咳……”玄鸢正说着,一块咽下一半的糕点猛地卡在了嗓子里,噎得他直咳嗽。
“阁主!”青枭闻声,急忙转头,立刻向殊影行礼致敬。
“我当初命你们前来,可是让你们坐在树上吃糕点的?玄鸢,明日回阁中到刑堂去自行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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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心思散漫,若此刻有人以银针行刺,就你们这等松懈模样,有几分把握能阻拦得住?”殊影冰冷的声音如凛冽寒风,清晰地传入二人耳中。
“是!阁主!属下知错了!”玄鸢低着头,紧咬嘴唇,心中满是懊悔。他未曾料到阁主神出鬼没,刚刚还在君上身旁,只因见阁主亲自守护,才略微放松了警惕,悄悄离开片刻,否则纵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如此行事。
殊影见眼前的小孩儿心里似乎有委屈,也懒得理他,错了就是错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好好守着君上!再敢出错重新送回训练营去!”殊影言罢转身离去,离去之时,手腕轻扬,往青枭手中扔来一小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