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吃回头草。”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伤到了许盛宜,她没有追上来。

只是每天早上晚上雷打不动地给我发早安晚安,天冷加衣,下雨记得带伞之类的话。

而我每天下楼,总能在我的车上看到一束新鲜的小雏菊。

这样过了好几周之后,我终于忍无可忍。

我戴好口罩,拿起小雏菊走向不远处车里的许盛宜。

礼貌地敲了敲车窗,在露出许盛宜那张清冷的脸后把雏菊花束给丢了进去。

许盛宜不明所以。

我抱着手臂,语气说不清楚是疲惫还是气恼。

“许盛宜,不管你是想补偿还是想复合,总要投其所好吧?”

“这么久了,你竟然还不知道我雏菊过敏,多可笑。”

话落,我看到许盛宜脸色白了。

第9章

那一瞬间,我看见许盛宜脸上出现巨大的迷茫无措。

她向来如冰山一般的脸色裂开一抹名叫‘挫败’的缝隙。

我却没有耐心和她继续耗下去。

“许盛宜,你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吗?”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不需要你这些迟到的弥补,这只会让我觉得我为你付出的六年,我喜欢你的六年像个笑话!”

我不知道这一瞬间我的激动是不是源于半年前在英国的记忆。

我确实不合时宜地想起,林确生日那天,许盛宜给他送的那束铃兰花。

她和他分开七年,她还那么清晰而深刻地记得他所有的喜好。

那我呢?

在我决意和许盛宜划清关系,各自生活后,她所谓弥补、所谓追求,就是五年都不知道我对小雏菊过敏吗?

这太讽刺了。

在我的目光下,许盛宜的唇动了动,她好似想说什么。

可我真的不想再听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过这种由内而外的疲惫感了,我说。

“就这样吧,许盛宜,到此为止。”

说完,我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几步,我便听到身后传来“砰”的关门声。

紧接着,我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尖顿时萦绕着独属于许盛宜的草木香。

如果是在离婚之前,我可能会很高兴。

许盛宜终于不再对我有洁癖,终于主动抱我了。

然而,这个拥抱是在离婚的半年后。

太迟了。

各种意义上的,太迟了。

我拉开许盛宜的手,转身看向近在咫尺的她。

“谈谈吧。”

我把许盛宜带回了家,那个曾经我们生活了四年,当做婚房的家。

只是如今,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任何属于她的痕迹了。

半年里,我把家的布局大致改了一下,甚至还养了一只金渐层矮脚猫。

一回家它就冲许盛宜喵喵叫,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我弯腰把小猫抱了起来,安抚地摸着它的头。

许盛宜微微蹙起了眉。

我知道她的洁癖又犯了,她一向不喜欢掉毛的生物,曾经也包括我。

以前我会顾忌、尊重她的感受。

现在,我只是扔给她一双没拆过的一次性拖鞋。

客厅的沙发我早就换了,换成我很早在宜家看中的巨大懒人沙发和复古绿单座。

我抱着小猫坐在懒人沙发的一角,示意许盛宜也坐。

想着尽快说清楚,我连水都没打算给她倒,直接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