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自若:“小秋,早上好。”

岑秋看着席鄢之怀抱着的那一大束小雏菊,微微后退了一步。

“席鄢之,不是说好不骚扰我的吗?”

听着岑秋沉下去的语气,席鄢之好似自知理亏,微微垂下了眼。

“小秋,我答应过你不提复婚的事,但我应该有重新追你的权利,不是吗?”

“我知道我以前让你伤心了,我现在只是想努力补偿你。”

岑秋看了看腕表,不想再和席鄢之纠缠,只冷冷地说。

“我们离婚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吃回头草。”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伤到了席鄢之,他没有追上来。

只是每天早上晚上雷打不动地给岑秋发早安晚安,天冷加衣,下雨记得带伞之类的话。

而岑秋每天下楼,总能在自己的车上看到一束新鲜的小雏菊。

这样过了好几周之后,岑秋终于忍无可忍。

她戴好口罩,拿起小雏菊走向不远处车里的席鄢之。

她礼貌地敲了敲车窗,在露出席鄢之那张清冷的脸后把雏菊花束给丢了进去。

席鄢之不明所以。

岑秋抱着手臂,语气说不清楚是疲惫还是气恼。

“席鄢之,不管你是想补偿还是想复合,总要投其所好吧?”

“这么久了,你竟然还不知道我雏菊过敏,多可笑。”

话落,岑秋看到席鄢之脸色白了。

第9章

那一瞬间,岑秋看见席鄢之脸上出现巨大的迷茫无措。

他向来如冰山一般的脸色裂开一抹名叫‘挫败’的缝隙。

岑秋却没有耐心和他继续耗下去。

“席鄢之,你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吗?”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不需要你这些迟到的弥补,这只会让我觉得我为你付出的六年,我喜欢你的六年像个笑话!”

岑秋不知道这一瞬间自己的激动是不是源于半年前在英国的记忆。

她确实不合时宜地想起,纪浓生日那天,席鄢之送出去的那束铃兰花。

席鄢之和纪浓分开七年,他还那么清晰而深刻地记得纪浓所有的喜好。

那和他结婚五年的自己呢?

在自己决意和席鄢之划清关系,各自生活后,他所谓弥补、所谓追求,就是五年都不知道自己对小雏菊过敏吗?

这太讽刺了。

岑秋直直地望着席鄢之,看着他的唇动了动,好似想说什么。

可她真的不想再听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过这种由内而外的疲惫感了,于是她说。

“就这样吧,席鄢之,到此为止。”

说完,她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几步,岑秋便听到身后传来“砰”的关门声。

紧接着,她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尖顿时萦绕着独属于席鄢之的草木香。

如果是在离婚之前,她可能会很高兴。

席鄢之终于不再对自己有洁癖,终于主动拥抱自己了。

然而,这个拥抱是在离婚的半年后。

太迟了。

各种意义上的,太迟了。

岑秋拉开席鄢之的手,转身看向近在咫尺的他。

“谈谈吧。”

岑秋把席鄢之带回了家,那个曾经她和他生活了四年,当做婚房的家。

只是如今,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任何属于席鄢之的痕迹了。

半年里,岑秋把家的布局大致改了一下,甚至还养了一只金渐层矮脚猫。

一回家它就冲席鄢之喵喵叫,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岑秋弯腰把小猫抱了起来,安抚地摸着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