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1 / 2)

霍城走到桌前,单手拽住深色绒布,随后用力扯掉。

林霰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双目刺痛,他感到一阵阵的锥心刺骨。

面前是三尊燃香供奉的牌位,它们分别属于,靖北王戚时靖,靖北军副帅戚庭晔,以及靖北军少帅戚庭霜。

霍城手指颤抖地指着三块牌位,浑厚嗓音已然染上沙哑:“对着他们再说一遍,你是谁!”

密室已经很暖热了,处处光火让人的情绪无所遁形。

林霰浑身冷透,他沉痛地看着高位供奉的父亲和兄长,再也说不出一个否认的字。

“怎么不说话了?啊?”霍城又哀又怒,“你不是难言善辩得很吗?怎么不说了,你继续说啊!你大声告诉我,告诉你的主帅,你到底是谁!”

霍城再次抓起林霰的衣领,将他拎起来,右手高高举起,作势要打:“连自己是谁都不敢承认,你确实不配做戚家的儿郎!”

林霰不动也不反抗,只是看着霍城。

他张了张嘴,很难发出声音,吞吐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我……我是……”

霍城高举的手掌剧烈地颤抖着,他咬紧牙关,像下定了某种决心,狠狠甩下去。

林霰躲都没躲,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可那巴掌在离林霰很近的位置停下了。

霍城像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气愤,又举起手要打。

林霰的眼睛红得厉害,在那去而复返的劲风之下,催生出两行滚烫的眼泪。

霍城顿时气力尽失,慢慢放下手。

有力的手掌将林霰往自己这边一带,按着他的后脑,紧紧抱在腰腹之间。

林霰心中的酸涩一股脑冲向喉头。

他在父兄面前,在一手养大自己的霍城面前,第一次溃然决堤。

滞哑的嗓音呜咽着传来,林霰攥紧霍城的衣角,像小时候被霍城带回家时那样,小心翼翼地攥着他宽大的袖口。他对着这个亲如父亲的长辈深深忏悔,伤心地说:“庭霜不孝……”

霍城如铁般的意志被轻易的摧毁了。

他的喉结颤动不休。

耳边是戚庭霜孩童般的啜泣声。

好可怜,他想,明明该认出来的,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这双手,他曾牵着小庭霜,曾抱过他,哄睡过,他亲手拉扯长大的孩子,哭起来还和小时候一样可怜,那么委屈,那么伤心。也是这双手,曾无情地扣住他的脖子,发过狠,将他视作祸害,决意要杀死他。

霍城心如刀绞。

他一点点蹲下来,将这把骨头搂紧在怀中。

林霰的眼泪沾湿肩膀,霍城像小时候那样抚摸林霰后脑的头发,另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

再开口声音完全沙哑,霍城痛声道:“伯伯没照顾好你,孩子,让你受苦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雨越下越大,断线的珍珠似的,顺着屋檐往下落。

倒春寒来的料峭,风也急。

林霰痛哭一场,从地下密室中被霍城背了出去。

吴伯在门口来回踱步,那会霍城要吃人般将林霰拽入地下室,门一关,隔绝一切声音,他怕极了老侯爷会对林霰下手,若是霍松声回来发现林霰没了,这父子关系岂不毁于一旦?

等了半天,霍城背着林霰出来。

吴伯腿一软,手都抖了,大逆不道地跟上去问:“侯爷,你把人怎么了?”

霍城的火爆脾气难得什么都没反驳,对吴伯说:“去打点热水来。”

林霰哭累了,这一场痛哭压抑了十年,此刻他挨着霍城,宛若失去护持的孩童重回家乡,疲累得睡着了。

霍城背他回房,放到床上。

吴伯将水端来,拧干布巾要给林霰擦脸。

霍城说:“给我。”

这态度转变的让吴伯看不明白。

霍城在手上试了温,轻轻擦拭林霰的脸。

擦完脸,接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