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刺史也派人调查过这位王爷的底细,肃亲王外表风光霁月,与前王妃鹣鲽情深,可是为何在王妃死了这么多年后仍然没有续弦呢?
原因只有一个,肃亲王好男风。有人曾在秦楼楚馆里见过这肃亲王,当时他正抱着一位小倌。
之后这个传言便传开了,有人说是真的,有人则不相信。若可不是,为何迟迟没有续弦,此等举动,难免就让人多了几分遐想。
孙刺史也是在赌,在场都是自己人,自然不会传出去。可若真的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讨得这位爷的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季遥面纱下的唇微微勾起,缓缓端起酒杯,手上却隐隐凸显出几根青筋,被他借着斗笠很好地隐藏住了。
肃亲王眼睛落在跳舞之人身上,眼底似有烈火燃烧,可多年来混迹官场,早就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乐声停,那伶人也上身也露了大半,随即面带羞赧,动作却依然蛊惑地拾起地上零落的衣物,一件一件缓慢地套上。
长发只有一根苍雪色发带固定,他将发带扯下,一头青丝披散而下。他肤白如雪,眼尾带着绝妙的红,三种颜色交织成为最艳丽的美人图。
“一曲舞,献贵客,小生痴,愿得贵人垂怜。”他的声音阴柔,带着女子的轻,又夹杂着男子的厚,入耳却相得益彰,不叫人难受。
“好啊好,如此妙人,真是让孙刺史费心了。”
肃亲王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更是拿捏不住他的喜好了。他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有同样困惑的还有孙刺史,因此听到这句赞赏,他并不敢坦然接受。
他们所在之地,四面并无遮挡物,原本就是主人家在此喝酒赏景色的地方,如今冷风一吹,让人不免觉得有些阴森。
“王爷过誉了,下官承蒙王爷照顾,有新鲜玩意儿,自然第一时间送给王爷品鉴。”
四楚站在季遥身后,见他略有些颤抖的身子不免有些紧张:“公子可是觉得冷了?”
季遥轻咳一声,随后喉中一热,却使劲咽下:“身冷么?我并不觉得,只觉得心冷的可怕。”
四楚心疼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公子,结束了。”
季遥没做回答,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小生不才,有件宝物要献给孙刺史瞧瞧。”
孙刺史讶异:“我?”明明吩咐过,今日什么事情都要t?以王爷为尊,怎么好端端的又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肃亲王闻言道:“既然如此,便来献宝吧,本王也想看看是什么宝贝。”
孙刺史没有别的选择,轻轻挥手:“那你就呈上来吧。”
伶人步伐稳重,他拾起地上的金簪,将一头长发重新绾了回去,浅笑晏晏。众人的目光皆在他身上,直到一抹寒光从他腰间一晃而过。
孙刺史揉了揉眼,眼前还是那个妖媚的伶人。
暗杀
裴莳琅整装待发打算出门,却被官府的人拦住:“裴二郎君,没有莫长史的命令,您不得离府。”
“滚开,在西河,还没人敢拦我的马。”他牵动着缰绳,身上已然换上暗红的骑装。束上高高的马尾,放荡不羁意气风发。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情,那枣红的马儿高高地扬起它的马蹄,在给拦路人一个下马威。
“二郎君若真要离府,还从属下身上踏过去吧。”这侍卫也是个夯货,竟直接跪倒在马蹄下。
“你!”裴莳琅时间不多,根本不可能浪费在他身上。
裴莳琅骑着马往回走,侍卫以为他妥协,刚想要站起身。却听到一声高昂的“驾”。
马儿兴奋地扬起马蹄,朝那人冲来。
侍卫吓得立刻抱头蜷缩在地,恍惚间他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飞了过去,耳边还传来那郎君恶劣的笑声:“那如就你所愿吧。”
溯回调遣府兵,裴洛宁临行前留了一部分兵力给裴莳琅,以防不测。府兵还有一部分无特殊情况不得私自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