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飞奔过去扶她坐下,道:“外婆,你腿脚不好,就别站起来了。”
俞培琴道:“我还以为是你和你哥,原来是来客人了。”
麦茫茫有点紧张:“外婆好,我叫麦茫茫,是顾臻的同班同学。”
顾莞抢话:“茫茫姐姐是哥哥班上的班长,来看哥哥的。”
俞培琴慈祥地一笑:“欢迎你啊,茫茫,顾臻晚点就回来,你随便坐,不用拘谨。”
顾莞搬了两张凳子,和麦茫茫一起围坐在俞培琴旁边,陪她说话,时而帮她捶捶腿,小姑娘精力旺盛,坐不太住,半个小时就找理由上楼做自己的事情了。
俞培琴摇摇头:“任性惯了。”
麦茫茫观顾莞的明快恣意有感,笑道:“您和顾臻一定很爱她。”
这开启了俞培琴的话头,她长叹一口气,道:“顾臻这个做哥哥的,的确很疼小莞。
他们的爸妈离开得早,所以从小就是我带大的,我做了一辈子的小学老师,工资不高,养两个孩子,入不敷出,日子清苦。
我苦没关系,不想苦了孩子,小莞三岁那年,有对家庭条件好的夫妇想收养她,我狠了狠心,同意了,从小莞被抱走那天起,我每天都接到她的电话,哭得撕心裂肺,嗓子都哑了。
顾臻八岁,跟我说要去找妹妹,他可以吃少点。我想,拖着不好,连小莞的电话也不接了,希望他们都能慢慢适应。
有一天早上,清晨五六点,顾臻一个人穿了鞋出去,按照我记在电话本上的地址,一路走一路问,穿过半个?i城这么远,找到那对夫妇家。
走了半天,敲响那家人的门,人家都吓了一跳,他的脚磨得全是血泡,问他话他也不答,只说‘我来接我妹妹回家’。
他们开车送顾臻和小莞回来,心疼得我哟,再也不敢说送顾莞给别人了。往后两个星期,顾臻的腿痛得站都站不起来,可他一声疼也没喊过。”
外婆拭了拭眼角,不好意思地笑道:“顾臻这孩子,表面不显,其实是个死心眼。长兄如父,他觉得他对小莞有份责任,不能丢下她不管。”
“茫茫啊,我不该说这些的,人老了,总爱回想往事。”
麦茫茫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您说,我想听。”
俞培琴欣慰地一笑:“我前些年便休了,日子拮据是拮据了点,但勉强能过下去。幸好顾臻足够懂事,帮我分担了很多。可顾莞越大了成绩越不好,说没兴趣读书,上课睡觉,成天想着玩,才三年级考试就不及格,顾臻天天放学回来抓着她补习,也无济于事。
有个老师说顾莞对绘画有点天赋,顾臻问她感不感兴趣,她点头。
学美术要多少钱啊,我们家怎么供得起,顾臻上了高中,开始免学费,拿各种名目的奖学金,课余打几份工,才能付得了顾莞课外学画画的费用。”
麦茫茫的手在颤,压在腿下也抑制不住地颤,她将手汗反复擦在裤子上,看到书柜摆着的相框,“那是小莞的爸爸妈妈么?”
俞培琴欲言又止,顾莞楼上哒哒哒地跑下来,抱着她道:“外婆,今天我想吃饺子。”
“茫茫姐姐也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俞培琴道:“上次包的吃完了,你想吃,我现在包。”
顾莞帮她揉腰:“外婆,你是不是又腰疼了?我还是不吃饺子了。”
麦茫茫主动请缨:“您休息,我来包吧。”
顾莞道:“我帮忙,外婆你回屋躺一会吧,吃饭了我叫您。”
俞培琴见两个小姑娘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阻拦。
说是一说,真的面对原生态的面粉,顾莞犯难了,她摊着双手:“茫茫姐姐,你会和面吗?”
麦茫茫心虚道:“不会......但是可以试试。”
她俩手忙脚乱地把面粉和水掺在一起,弄出一盆黏糊糊、不成型的面团,粘在手上,麦茫茫甩了几下都甩不掉。
“水多了,加点面粉。”一道声音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