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要相信的是她,耿耿于怀一整天的也是她,他们不会有终章,但是她绝不希望他命丧。

麦茫茫绷紧的弦被他轻轻一拨,她劈头盖脸道:“你要走什么路?你现在得到的还不够多?为什么你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一点不知道惜命的吗?!”

顾臻盯着她:“你在意么。”

麦茫茫抿唇:“不在意,你死了又与我何干。”

天下雨了,当事人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他掀开麦茫茫的裤腿,肿起一块,他道:“起来,我背你。”

麦茫茫不动,脸朝下,耳垂莹白,顾臻下意识竟伸手捏了捏,道:“倔脾气。”

麦茫茫微怔,被他生拖硬拽,背到了身上,没走几步,顾臻笑一声:“别那么用力。”

顾臻的手放的位置很绅士,是麦茫茫太过僵硬,拗着既不和他太近、又不会失去平衡的姿势,掐着他的肩膀,多用了力气,她自己也没意识到。

他提醒,她才放松点,一手撑伞,一手虚虚勾他的脖子,四下安静,只有雨淅沥沥地下,既清脆也寂寥,顾臻走得稳而慢,小路近宽远窄,长长地延伸到天际。

黄昏笼罩,一切染上温融的金红色,安静倒不是她独自在空荡的房子里的那种静,是宁静的静,麦茫茫的呼吸渐渐和缓,垂下头,靠在他的颈侧,她太累,睡着了。

几滴冰凉的雨水溅到她的小腿,麦茫茫转醒,顾臻拍拍她道:“你继续睡,到了我叫你。”

她唱反调:“不想睡。”

顾臻侧脸:“那你想怎么样?”

麦茫茫捂着他的眼睛,推回去:“看路。”

她意识到这动作略有亲昵,但总比不过她的心贴着他的背脊那么亲昵,顾臻道:“你的手真凉。”

麦茫茫没应,她什么也不想做,做什么都会打破安宁。如果这条路能再长些就好了,积重难返,她知道尽头的时候,她又会变回那个有心结、不原谅、决绝的麦茫茫,他变回那个诸多筹谋、责任和掣肘的顾市长。

麦茫茫对未来有大致的规划,她会在H大待几年,三年、五年?不知道,反正不会在?i城定下,她迟早会离开。唯一知道的是,她或许还爱顾臻,但再也没想过在一起了。嗯,还有不可能在一起。

他们是两条短暂相交的线,交点镌刻,轨迹背道而驰,有始无终。

她想,这是共识。

从外省出差归来,车刚开上高架,顾臻抬腕,看了看表,下午两点,他吩咐司机:

“去?i中。”

今天是?i中的百年校庆,顾臻按道理是要出席的,他因为和出差的日期冲突,推

了。落地还有点空暇时间,临时改意。

叶棠思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发言稿,顾臻淡淡道:“不用,走个过场。”

车开近?i中后门,远远的,叶棠思看见麦茫茫,时值春夏之交,她一条雾蓝色连衣

裙,亭亭清绝,正在和保安交涉。

学校近来发生过安全事故,尽管麦茫茫看上去和不法分子半点不沾边,保安仍一丝

不苟道:“小姐,已经过了校友回校的开放时间了,而且,您没有校友卡,我不能

放您进去。”

麦茫茫的校友卡在她毕业的时候就被她折断了,现在回想,她只是讨厌部分人,对

母校还是心存感激的,特别是赵佳老师,她今天回来探望。

麦茫茫打老师的电话不通,和保安也说不通,她不耐烦道:“你真是不会变通。”

保安:“规矩是规矩。”

黑色的奥迪在自动门前停下,保安一看到车牌的数字,忙不迭按下按钮,车却没有

继续行驶,司机下车为顾臻开门,他仪形磊落,西装革履,和她仿佛两个季节。

保安恭敬道:“您好。”

顾臻走到麦茫茫身边,勾唇笑笑:“我作证,她是我同学。”

保安瞬间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