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冷水迎头浇下。
谢青砚僵在原地,安玉棠抬脚从他身边掠过,落下凝重警告。
“陛下早怀疑谢家不忠,你要想保住剩下的人,就安分待在府中。”
安玉棠大步踏出院子,聂轻羽落后半步,回眸朝谢青砚笑笑。
“姐夫节哀,我听说谢老将军死时,手中还攥着一个虎头娃娃呢。”
这句话,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谢青砚彻底瘫软在地。
虎头娃娃……当初爹爹举家离京时,曾将那个娃娃放在他手中。
“青砚,爹爹是没法亲眼看到你的孩子出生了,这个娃娃是爹亲手做的,给你以后的孩儿。”
可那时,谢青砚却拒绝了,他斩钉截铁开口:“爹爹,我不需要,我绝不会碰我不爱的女子,生我谢家的血脉!”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爹爹出京城时回头的那一眼,分明是忧虑和无奈……
谢青砚紧紧攥着心口,双眼猩红。
“爹,是儿子不孝,连送您最后一程都办不到……”
深夜,谢青砚苍白着脸找到了安玉棠。
他定定看着安玉棠,哑声问:“我爹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因匈奴入侵,老将军追击途中,中了埋伏。”
谢青砚断然摇头:“不可能!”
现在春日正盛,草沃马肥,匈奴怎会无故侵边?
安玉棠脸色沉下去,从桌上的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你不信我,总该信你兄长。”
谢青砚颤着手接过那封信,缓缓展开,上面清楚写着谢父的死因,以及最后那一句
吾弟青砚,一切有大哥撑着,勿念。
安玉棠看着他通红的眼眶,慢慢开口:“我让人为谢老将军刻了灵位供奉祠堂,你随时可以去祭拜。”
谢青砚看向她,鼻尖酸的越发厉害:“多谢。”
这是第一次,两人这么心平气和的对话。
……
转眼就到了安玉棠生辰这日,谢青砚早早就让小厨房准备好了她爱吃的菜。
可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能等到安玉棠的人。
直到三更天,安玉棠才被小厮搀扶回来。
谢青砚上前扶住她,不由皱眉。
安玉棠从来不是这么不知节制的人,这次怎么……
没多想,谢青砚扶着她进屋躺在床上,正要去打水给她洗脸时,手腕却被人攥住。
他回头对上安玉棠不算清明的黑眸,听见她低低的呢喃。
“轻羽,重来一次,我定要嫁你为妻。”
第7章
安玉棠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尖锐细针,扎的谢青砚一个激灵。
什么叫重来一次?
谢青砚盯着安玉棠醉意朦胧的脸,只觉得寒意从脚底腾起,冷彻骨髓。
难道真跟自己想的一样,安玉棠也重生了?
谢青砚太阳穴突突跳,正要向安玉棠问个清楚,却见她闭上眼,沉沉睡去。
他愣了愣,最后在床边缓缓坐下。
“如果你真是重生来的,这一次,我们可以有不同结局吗?”
谢青砚就这么看着安玉棠,整整一夜。
直到晨曦破晓的那一刻,安玉棠才从宿醉中醒来。
感觉到异样,她不由扭头,却见自己紧紧抓着谢青砚的手。
她神色微变,下意识开口:“我怎么会在这里?”
谢青砚动了动干涸的唇,轻声道:“昨夜你醉了,我就让人把你安置在这。”
安玉棠没说话,眼神却落在不远处那一桌精心准备的饭菜上。
一瞬间,她脸色变得难看,声音也冷下来:“昨日,你在为我准备生辰?”
谢青砚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却还是开口:“我只是觉得我从未为你庆祝生辰,所以才……”
安玉棠坐起身,冷嗤一声:“你难道不知,我的生辰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