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我想着横不是他衙门里不拘哪个吏役,才没细问……”
一时千般想头涌上心头,路老爹正在地上胡乱踱步着,一旁的刘氏却忽地打了个合掌,眼露精光:“老爷,你说会不会……二姑娘同太子殿下――?”
路岐山一瞧便知自己夫人心里的想头,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连个六部主事都不敢肖想,你发的是哪门子梦呢?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能有什么首尾?即便是有,那也得有机缘呐!???凑饧改暌恢痹谕馔罚?那位殿下可是一直在京师坐纛呢,简直胡吣!”
刘氏左思右想:“也是呢,我一听东宫就血涌上头了,或许柳将军本就是去邺州出公差的,只是跟麒哥儿顺道罢了,她们俩又都是女眷,一同起居互相照应,也在情理之中。”
路岐山也频频点头:“你一说我还想起来了,那勾栏里不是天天唱‘踏莎梭河’?。?戏文上可说了,太子殿下也曾出征过弥腊,这不是跟麒哥儿???吹男谐潭陨狭??。 ?
刘氏幽幽看了看路老爹,“那……这不就是有机缘了?。俊?
路老爹:“……”
路老爹猛地打了个合掌,在地上胡乱踱步,“这几个小兔崽子,打马虎眼儿糊弄我,尤其是麒哥儿,他肯定知情――”
刘氏道:“我这就找二姑娘过来!”
“且等等!”路老爹一刹那清明,忙止住了刘氏:“这会子找她,急赤白脸的,算什么意思?你怎么问,又叫她怎么回?”
他又思忖了会儿,缓缓道:“况且,就算事有万一,路家祖坟冒青烟,???凑娴昧硕?宫青眼,难倒咱们两个老天拔地的还能找到皇宫大内去?且等一等,我这就写信给麒哥儿,好好问他一问,再拿主意不迟!”
刘氏连连应是,心里忽如其来的血热一刹那冷了下来,思绪如撒开手的风筝,一会儿想是自己多心异想天开了,一会儿想若那丫头果真好命一朝登枝成凤,该当如何……东飘西荡,百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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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节过后,敬德廿三年的秋闱徐徐拉开帷幕。
每到大比之年,九州四海的举子便远赴千里来到京师,会试候榜,临轩策士,没个三五月功夫前程不能落定,因此数千学子全都流连京中,客栈旅店住得爆满,章台戏院更是多了许多吟风弄月之辈。
眼下会试刚过,下了一场秋雨,天气陡然凉了下来,京师各处庙门寺院的银杏仓促染黄,引得四处撒欢的学子趋之若鹜。
白徵一大早携了请帖匆匆出门,赴同乡堂会。
浣州会馆坐落在城西,靠近护国寺,推开二楼小轩窗,正好能看见寺院山门以及两棵华盖似的百年大银杏木。
他一进来,便有人笑着相迎:“唷,是咱们姻国舅来了!”
时人只听过国舅,又哪里听过姻国舅的,不免细问,便有人连说带笑道明缘故,原来这翩翩少年正是薛贵妃仲兄之内弟,隔着一层姻亲,本来没他什么事儿,可巧考前有个举子与他攀谈,恭维他一声姻国舅,不承想这一下竟叫出名堂来了。
白徵脸上一黑,怒骂道:“灌饱了黄汤,便拿我取笑,也才三两月没见,就打量我好忘性!”
他们忙道不敢,连连把这个小魔星让到席上。
头些日子在浣州雅集,年仅十五岁的白徵舌战群儒,浣州书生联手不能敌,被逼无奈叫了他好几声爷爷,这事儿大伙都还历历在目。
“白二,今儿这堂会你还真赴对了,说不得还要谢我们呢……从前你不是牢骚过,仰慕当年碧山诗社文人骚客风采,奈何家里老太爷管得严,无缘一见。正好呢,这三位便是曾经诗社中人,他们辗转来到京师业已三年,今儿好容易才请来的――”
“费慎之、武怀侬、邱燕去三位诗翁!”
“不敢当不敢当!”席上三位青年连连摆手。
白徵瞪着眼瞧着打头第一位,嚯,这不是前儿他送出灯的那位仁兄?。?
“真是有缘,有缘!”白徵冲裴宛拱了拱手,笑道:“上回在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