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马上就要十一月了,虽然尚未落雪,夜里冷还是会冷的。
祝原思眼睛都睁大几分,几次欲言又止,却始终没能插得上话。
终于,宋白歇下来喝口茶润嗓,祝原思逮到机会,连忙道:“可是宋先生,这院里的温度,不低呀。”
宋白放下茶盏,笑容中带几分被拆穿后的局促。
为保护全宗唯一的纯凡人,在天气刚刚有所变化之时,沈默棠就为宋白准备好了一切,包括这个院子。
沈默棠笑笑,不打算插嘴,见两人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沈默棠垂下了视线开始收拾碗筷,再摆在桌上反而挡着那爷俩说话。
也不真需要他动手,银镯上的某个部位轻轻转动,桌面便直接清空,碗筷之类当即洗刷干净归于原位,方便得不能再方便。
那边似乎终于说定,祝原思还是做出了妥协,顺着宋白的意思来了。
宋白笑得胡子都一颤一颤的,似乎是想到些什么,突然扭头看向了他,脱口道:“娃儿要不要也来?”
沈默棠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要了。”
老爷子多少有些想一出是一出,你看你祝娃儿,他敢动吗?
人都要被吓僵了好吧。
宋白看起来还想挣扎,沈默棠连忙使眼色瞥了祝原思一眼。
宋白顺着看过去,见着祝原思紧张过头有些发白的小脸,这才终于会意,急忙找补道:“我就说说,娃儿想来都没你的地儿。”
沈默棠无奈笑笑,这理由,他勉强就接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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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妒是在第二天下午回来的,独自一人。
风风火火冲进书房,风风火火道:“尊主!”
沈默棠正在盘算着要不要增加丹药的比重,被觅妒这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怎么了?”
觅妒目光灼灼,问说:“祝原思走了吗?”
沈默棠仔细回忆道:“没走啊,不是在……”
觅妒凝神欲听,沈默棠却卡了一下,说起来,祝原思大早上就跟着宋白一起起床,之后就、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沈默棠当场愣住,带着几分疑惑问道:“他不在宗内?”
觅妒点了点头。
沈默棠也跟着觅妒蹙起眉,“不应该啊,他不是在等你吗?怎么说也不会乱跑才对。”
觅妒眸色愈沉,不止如此,他一早发出的传讯符,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回复。
沈默棠本也想问问这点,话临出口又想起祝原思是不富裕,但觅妒可不是,他几次把给祝原思的东西记到觅妒账上,觅妒连吭都不吭一声,转手又从自己那里塞给祝原思好些。
所以觅妒必然不会舍不得那几张传讯符。
他只好提出另一种可能性道:“会不会跑后山去了?”
觅妒眉头仍是皱得老高,摆了明的不高兴,“我找过了,算了,打扰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看样子是不打算指望他了。
沈默棠挠挠头,心说怎么不早说,早说他就不瞎猜了。
不过既然觅妒找过整个宗门都找不到,是不是也就说明,祝原思跑去了一个不好找的地方。
比如说他那两位不好相处的护法那里?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姑且还是去找找看吧。
想着,沈默棠神识已然出离,目标明确分为两路冲往两处芥子。
先到的是讳病的洞府,不管是洞府内部还是附近,都没有祝原思的气息,不在讳病这里。
只这一眼,讳病已经注意到他的存在,不满与疑惑同时升腾,隔空对上他的视线。
沈默棠在讳病开口之前撤离了这里,情况特殊,他有些着急,只将急急忙忙间卷起带来的枫叶放置在讳病桌前,头也不回转向下一处。
讳病嫌弃捏起那枚红叶打算扔掉,想了想还是放下,可放下又觉得不顺眼,翻过来一看,上面居然写着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