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王只思考了一瞬,就点头答应了:“那本王就先行一步?”

苏清玉点头,行了个礼就离开了,她还要去祥宁殿接了大皇子,再坐马车出宫。

全城戒严,百姓全都被禁止外出,街道上只回荡着他们马蹄踢踏和车轱辘滚动的声音,显得荒凉寂静。

马车内,大皇子和苏清玉分坐两边,一个姿势随意,双手交握,手指轻扣手背;一个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足尖轻点地面。

齐安门离皇城不远,但易守难攻,门外是护城河,连日大雨,河水湍急,唯有自城内放下木桥方能通过。

但只要攻破城门,便能一路杀进宫门。

赵安和选择这里,不知道是自大轻狂还是胸有成竹。

马车摇摇晃晃,直到巳时二刻才抵达齐安门。

苏清玉下了马车,与骑马先他们一步赶来的仪王对上视线。

大皇子自她身后跳下马车,苏清玉招手,让人把她之前披在身上的那件披风拿来,为大皇子披上了。

“本想着给大皇子做生辰礼物的。”苏清玉慢条斯理地为大皇子整理着,打量了一下,“看来还算合身。”

“殿下,走吧。”为大皇子将披风理好,苏清玉退后一步,朝他伸出手。

大皇子看着她,伸出手搭上了他父皇的妃子的手,由她牵着,跨上了上城墙的石梯。

“王爷要一同上去吗?”苏清玉回头问。

仪王摇头:“本王待会再上去。”

苏清玉垂眸,带着大皇子在两个侍卫的护送下一步一步登上城门。

见到苏清玉和大皇子露面,赵安和眯了眯眼,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大皇子回头看了一眼苏清玉,转过头,与自己的舅舅对视,深吸一口气,大喊:“仪王!勾结外敌!串通世家!毒害皇帝!意图篡位!罪不容诛!”

少年清亮的声音响彻寰宇,仪王面色大变。他们身旁的侍卫当即上前两步就要抓人。

“跳!”苏清玉在大皇子耳边说,将披风上绣着的一枝迎春花扯下来塞进大皇子手心。

大皇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清玉推下了城墙。

身上的披风被风鼓成一个大球,减缓了他落地的速度。

赵安和立即驱马上前,将侄子接住,回到军阵中,叔侄俩抬头,注意城门楼上的动静。

不多时苏清玉就又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和她一起出现的,还有仪王。

苏清玉并没有反抗,乖乖被抓住。

她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更衬得仪王面目可憎。

“王爷生气了?”苏清玉不看赵安和他们,反而偏头看着仪王,语调调皮,就像不知道对面的人恨不得杀了他似的,“可我还有一份大礼呢!”

仪王回头怒瞪她。

“嗖!”的箭矢破空声,擦着仪王的面颊而过。

箭是自他们身后射来的!

接下来又是两箭,射向了押着苏清玉的侍卫。

仪王回头,远处的箭楼上,站着一个穿着明黄衣物的男子。

本朝以黑为尊,以金为贵,以红为正。明黄衣物,只有天下至尊穿得!

东方未明放下手里的弓,咳嗽两声,唇边溢出血迹,身子摇晃了两下,被身旁的护卫扶住。他将将苏醒,身上余毒未清,还虚弱着。只是看见苏清玉被抓住,一时气血上涌,夺过一旁护卫的弓箭,三箭连发。

安桐院内,郁氏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熟睡的儿子,心中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比不上苏清玉。

她在自己手上抹了药,摸过二皇子的脸后,二皇子便高热不止。

郁氏还以为是自己几番大闹才让她不得不派来洪太医。

洪太医可是他们郁家举荐进宫的,但是他却对她视而不见,转而在床榻后的墙壁上轻敲了几下。

没有回应,洪太医敷衍似的看了二皇子一眼后便走了。

第二日再来,还是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