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她却不在意：“我忘记今天是他的忌日，我好像也忘记了他……”

在婚礼开始前的这一刻，她记起了裴堇川。

她十分歉疚看向温程：“抱歉，婚礼不能继续了。”

她将那张彩礼的银行卡还给他：“温程，这份家中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很抱歉。”

第22章

慕清念从酒店出来，开车来到了裴堇川的墓地。

她看着墓碑上那张照片，年轻的男人扬着笑，是那样灿烂。

慕清念坐在墓地前，指腹摩挲着墓碑上那张冰凉的脸。

“堇川，差点就在你的忌日和别人结婚了。”

“我知道，我这样做就是个混蛋。我也想过忘了你开始我的新生活，如果那是你的遗愿的话。”

“可真到婚礼那刻，我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你的身影，我才发觉我不能忘了你。”

她红着眼眶。

“堇川，你要我怎么做？是再去做心理疗愈，再失去一次记忆，然后在某一刻再次想起你吗？到那时我又成为了谁的妻子谁的母亲？”

“对别人来说，太不公平了。”

她摸着他的墓碑，说：“堇川，我答应你，明年我就不来看你了。”

……

老赵去和温程赔罪时，温程很大度地说：“相亲而已，我也没损失什么。”

温程透过玻璃窗，看着正在飘落的大雪。

笑着说：“及时止损挺好的。”

老赵去找慕清念兴师问罪时，怎么也敲不开慕清念的门。

手机铃声却在屋里响起。

老赵立刻喊来警局的同事，打开门时，她看见慕清念那样安静地躺在沙发上。

怀里抱着裴堇川的照片。

桌子上有一张字条

财产捐赠给血癌中心。

老赵这次没打电话给120，因为这次在桌上有整整五瓶安眠药。

慕清念这次，是真的没给自己留机会。

慕清念无父无母没有家人，就连葬礼也是警局的几个同事帮忙安排的。

老赵将慕清念的骨灰放在了城南，离向日葵花海最近的那处墓地。

老赵走到裴堇川的墓前。

他的眼眶有些发涩，他这一辈子见过因公殉职的警察，却没有见过这样困囿于一段感情，走不出来的警察。

他说不清，是慕清念太纯粹，还是她经历的事情太多。

他看着墓碑上年轻的男人。

“裴堇川，你现在应该见到慕清念了吧。”

他哽咽着：“如果你见到了她，你帮我和她说一声，作为警察她挺不合格的。”

他像是和裴堇川告状一样的，告完就走。

可刚走出没两步，他又猛地顿住脚步，然后快步走回墓碑前。

他的眼眶滚烫，缓了缓，掩面哭泣道：“但如果有下辈子，希望她能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

老赵没告诉过任何人。

裴堇川死后，慕清念每一个星期都会去长明寺。

听闻长明寺住着往生菩萨，长明寺一共九千九百九十层台阶，只要一叩一拜上去，就能为亡灵求得来生康健。

慕清念害怕。

害怕往生菩萨的香客太多，害怕她会疏忽裴堇川。

于是每一周都去，每周一慕清念都是一瘸一拐来的警局。

他看见过她的膝盖，伤口没来得及愈合又跪得血肉糜烂，最后森森见骨。

他转回身去，替慕清念放了一束白菊在裴堇川墓前。

一阵风吹过，白菊花瓣飘落，随着风一路飘到了长明寺。

长明寺中，心愿树下，系满了红丝带

【裴堇川，来生长命百岁。】